一夜折騰,隻剩下精疲力儘。
許意歡睜迷糊的睜開眼睛,看到了舞動的床幔,不知自己何時回床睡的。
花辰!糟糕,浴桶裡的水沒涼吧?
她慌張的要下床,卻被身後的人攬入了懷,甚至還嗅了嗅她的後頸。
“還早...”少年正半眯著眼睛口中繾綣低語。
許意歡驚恐的回頭,看到是他鬆了一口氣。
話閉,他悄悄的貼了過來,摸著少女的秀發,“再睡一會兒。”
許意歡老實的躺下了,頭枕著他的胳膊,卻不敢回頭去看他,他身上幽香的氣味傳入她的鼻息,終於困倦的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睜眼已是日上三竿。
許意歡動了動身子,身後的人依然安睡,卻不願鬆開她,她隻能把他的手拿開,少年模糊囈語。
一直這樣抱著嗎?
許意歡取過衣裳下了床,門外的婢女們早已端著盆子等候多時,見她便端正的行了禮,之後才進了殿內。
“噓。”許意歡叮囑大家小聲一點,又簡單的洗漱完畢,渾身舒爽。
許意歡見他睡得正香,便先去看了幽若,幽若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府內,她的身份拆穿後兩人之間稍有生疏,而幽若乾了什麼被誰傷了,隻要她不說,許意歡便有分寸的不問,儘管她直覺知道這事跟花辰有關,隻叮囑她養好身子。
忙完這些,她去後廚取了一碗蓮子羹,這才回到寢殿,拍醒了那隻慵懶的小貓咪,“起來吃飯了。”
少年聞聲把被子拉到了頭頂,“好困,不要~”
“再不起床我可掀被子了!”許意歡把碗放了下來,雙手叉腰。
少年從被子中探出腦袋,拉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語氣撒嬌道,“夫人連自己的夫君都不遷就嘛。”
“彆鬨~”許意歡抽回了自己的手。
“本侯的身子不便下床,就勞煩夫人喂飯了。”少年似乎吃定了少女。
“喂?”許意歡笑著在床頭坐下來,手端過了碗用勺子盛起了湯,遞到了少年的嘴邊。
“太甜了。”少年蹙眉道。
“我嘗嘗。”少女瞥見他的神色,輕輕的抿了一口,“哪裡甜了?不能挑食!”
“夫人太甜了!”少年翩飛的睫毛隱隱顫動。
心怦怦直跳,她把碗塞入了他手中,“你自己喝,全喝完。”
“本侯說錯了嗎?”
許意歡:...
兩人正鬨著,屋外進來一個人,“喲,這是吃的早飯還是午飯,爭來搶去要不我來喂?”
是花諄進來了,花辰看了他一眼,端過湯一飲而儘。
“府內突發急事,我是來告辭的,弟妹你好好照顧他。”花諄並不看花辰,“有勞你了。”
許意歡點頭,用手推了推花辰,“說話啊。”
“嗯。”花辰看了看許意歡,隻支吾出一個字。
許意歡:“我送你。”
“不用,我...就是來看看他怎樣了,有弟妹照顧自然放心,車已經等在府外,你們...繼續。”
繼續?好尷尬!
——
花辰將養了數日,身子仍然不見起色,許意歡想到大夫說過,必須確保他的情緒起伏,那毒還有少量殘留體內,而他卻日漸的黏人了。
天氣寒涼,少年整日窩在寢殿內,靠著殿內的火爐續命,許意歡想走的計劃落了空。
從花辰身子出了問題後,府內的植物也日漸枯萎了,即便是耐寒的花草也蔫頭耷腦的,整個侯府冷冷清清的。
少年每日靠在她的身上,外麵的見聞她都一一講給他聽,倒也沒那麼無趣。
相守本就不易,兩人格外的珍惜。
日子一天天過,許意歡的肚子也隱約凸了起來,而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月事再沒來過。
某日,少年熟睡之際,許意歡溜入了幽若的小院子,跟著菊兒一起謀劃著什麼。
三人準備了紅色的紙張,做了很多小燈籠。
府內再次熱鬨了起來,一派張燈結彩的喜慶,唯有少年蒙在鼓裡。
夜幕降臨,花辰睡足了,手摸摸索到身邊的人,心才放回了肚子裡,許意歡正睡得香甜,而他近來睡覺從不規律,更不知現在是幾時了,少年坐在黑暗中神色不清。
少女卻翻身坐了起來,她揉了揉眼睛,“你醒了?”
花辰不安道:“吵到你了嗎?”
“吵到了!”許意歡也耍了賴,“說吧,你要怎麼補償。”
“意歡想要什麼?”
“那你得讓我想想,你先點蠟燭吧。”
“好。”花辰坐了起來。
紅燭燃起,殿內亮堂了許多,入眼是刺目的紅色,“這是?”
“給你慶祝生辰...”
許意歡扶他下床,外殿的桌子上放著許意歡做麵,碗貼心的用布包裹著,上麵臥著一顆荷包蛋。
父親故去後,他再未過過生辰。
原來她在裝睡,花辰的眼眶紅了睫毛下星光閃爍。
許意歡衝殿外喊了一聲,登時府內的人全部衝了進來,部分人被擋在了外麵,大家開心的唱著許意歡教的生日歌。
花辰愣了神,許意歡竟趁機抓了一把麵粉,抹到了他的臉上,少年這才回過神,有些嫌棄的看著身上灑落的粉,“這是?”
“這是特殊的祝福,希望你富足安康。”許意歡說。
“這樣?”花辰淡淡揚著眸子。
“你喜歡嗎?”許意歡眨著眼睛等著誇讚。
花辰卻搖了搖頭,眾人立刻噤聲了,手上揮舞的動作停了下來。
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許意歡有些受傷,幾日的心血他不喜歡,可她並沒有生氣,而是蹲了下來直視他的眼睛,耐心的問道:“為何不喜歡?”
直到少年眼疾手快的,抓起麵粉糊了她一臉,她才發現自己又上當了。
“花辰,你...”
許意歡說著回了他麵粉,此刻若是替換成奶油應該更有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