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了?”
“…要死掉了嗚嗚嗚嗚…”
在一頓兵荒馬亂的解釋後,鬆田陣平總算搞懂了是什麼狀況。
“有點遜啊你…”他大喘一口氣,“因為上班哭成這樣子,完全不像社會人士啊。”
雖然說出來的話完全起不到安慰的效果,但是在恐慌發作的時候就算是噴濺著毒液的章魚我都要抱上去取暖的,何況是嘴巴上直率一點卻句句回應的鬆田陣平呢。
我心裡有個巨大的空洞,已經踏在岌岌可危的邊緣了,掉下去就會被絕望吞噬掉,潮冷的黑泥裡麵冒出細小的蟲子咬上來分解,一丁點細胞都不會留下的。
陷入了自厭情緒,完全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很急很痛苦,但無法表述出來,隻能哼哼唧唧地跟鬆田陣平胡亂地哭訴,“要死了,真的不想活了…不是真的想死。”
“彆怕。”鬆田陣平斬釘截鐵地說著沒什麼用的話,他那邊悉悉索索的聲音沒有斷過,“這麼難過,是有什麼應該做但是沒做的事情嗎?”
我糊掉的大腦勉強跟著他的話思考,工作上沒有吧…假期前趕生趕死又加了班解決掉才敢休假的,生活裡的話,今天因為是最後一天,早上天還沒亮就驚醒了,陷入驚悸後排解不掉,乾了許多浪費生命的事情,改善不了現狀又羞愧地拖延,真的是糟糕的一天…“垃圾分類還沒做,中午吃的外賣家盒子還在桌上…”
“好,我知道了。”鬆田陣平突然放柔了聲音,“深吸一口氣,彆怕——現在能撐著到門口來嗎?我到了。”
我打著哭嗝爬起來去玄關開門,一直沒放下手機的男人用空著的手按了按我的頭發,“垃圾分類什麼的交給我,慢慢一件件來吧。你今天是不是隻吃了一餐啊,現在餓不餓?”
接通電話之後,跑著來的嗎?
我撲上去掛在他身上,鬆田陣平嘴上哎喲哎喲地,手臂倒是老實地環在我腰上提了一提幫我省力,“怎麼連鞋子也沒穿,你不冷的嗎?”
剛才是冷的,空洞下麵泛上來的寒氣像是長著手臂要把我勾拽下去了。
“現在好點了。”我窩在他頸部不肯放手,看他單手自如地開始整理東西。
“陣平,你是一把雨傘。”
“什麼?”鬆田陣平轉過頭來看我,看上去質地柔軟觸感卻有些紮的卷發蹭到了我的腮邊,癢癢的。
我鼓鼓嘴,“你是一把長長的、黑色的、堅硬的雨傘。”
從懸崖上垂下來,拉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