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鬆眠依舊穿著簡簡單單的短袖牛仔褲,因為其身材高挑精瘦,像一個行走的衣架子,眉目間的漫不經心,舉手投足的舒適和隨意,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臉上。
然而霍鬆眠也毫不在意,隻是盯著陳鈺,目光中帶著一絲冷淡和敵視。
“你怎麼來了?”於斯喝了一口霍鬆眠帶來的奶茶,還是溫的,她感覺自己的胃頓時舒服了不少,幸福的眯了眯眼。
張熙拍了拍於斯的肩膀:“陳浩來了,小斯我先走了,常聯係。”隨即她視線落在霍鬆眠身上一瞬,那神情有點看好戲不能在場的意味。
還沒有打到車的同班同學都站在一旁閒聊,因為霍鬆眠長得太惹眼了,導致幾個女人躍躍欲試。
陳於走上前來,站在於斯身旁,一陣男士香水氣息彌漫在她的周圍,於斯放下了手中的奶茶。
“我送你吧。”陳鈺先開口,目光卻盯著霍鬆眠,從張熙口中他得知於斯並沒有結婚,而這個男人也隻是她的同事而已,一個收入微薄的誌願者,他非常自信,於斯一定會選擇條件更加優越的追求者。
他甩了甩手中的車鑰匙,從容又優雅:“我車就停在門口。”
於斯眼中的淡然很快就變了樣,甚至多了點厭惡,陳於沒看錯,就是厭惡。
於斯淡淡開口:“不了,陳同學,我頭暈,想和我男朋友散步回家。”
於斯抓住霍鬆眠的手,用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心,轉頭對她笑道:“對吧,鬆眠”
霍鬆眠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陳鈺偽裝好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他匆匆說完再見,頭也不回的出了大門。
於斯的目光沒在他身上停留,落到了低頭看著她的霍鬆眠上,他的桃花眼本就多情,現在又帶著點不可思議,他眨眨眼,泛起好看的笑意,一副要於斯解釋剛剛的話的樣子。
大堂裡人多嘈雜,於斯鬆開霍鬆眠說的手,往外走,並示意他跟上來。
兩個人沉默的走在新街上,晚上九點,這裡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因為周末的緣故,大街上的小情侶很多,手拉手的,反而於斯霍鬆眠兩個人並排沉默走的氣氛有點詭異。
於斯:“你知道吧?剛才那個人在追我,我為了拒絕他,才說你是我男朋友。”
一句話說清楚,不拖泥帶水,於斯鬆了口氣。
話一出口,霍鬆眠沉默了很久,讓人捉摸不透他是什麼情緒,然後低低嗯了一聲,再沒有說話。
夜晚的風吹的人很涼快,有人站在觀海大橋上拍照,於斯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她指了一下女孩子背後飄逸的頭發,說:“你猜她們吹的是什麼風?”
霍鬆眠麵無表情,“陸風?”
於斯:“你怎麼知道?”
霍鬆眠沉默了一瞬,欲言又止,話在口中滾了好幾圈,最終出口變為:“···我好像是有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
於斯哦了一聲,然後繼續興奮的說,好像他突然的打岔並沒有造成她分享欲的減少,“我當時以為吹海風就是從海麵上過來的風呢,也是上了高中地理才知道···”
於斯沉迷於和霍鬆眠訴說自己的青春年少趣事,越說越高興,她覺得和霍鬆眠傾訴自己這麼的年的趣事也好,傷心事也罷,她都願意說,並且知無不言。
身邊人來曆不明,隻知姓名,但莫名給她一種安心和信賴。
霍鬆眠隨口提了一句:“怎麼不見你提起家人?”
於斯一僵,低垂著頭,看著映照著金色燈光的海麵,像有人在海裡點了無數個小燈一樣,要是大海能一直這麼風平浪靜,這麼好看那該有多好。
霍鬆眠敏銳的感覺到了,於斯身上籠罩著一層極大的悲傷,他欲開口,於斯淡淡回答。
她聲音不悲不喜:“爺爺和父親在我高中的時候,因為海難去世,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濃重的悲傷。”
“還有它的”於斯指了指海,她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情緒,和剛才一直興奮的講中學時期的趣事不同,此刻她偏向客觀,沒有一絲怨恨。
“那時候起,我就發誓我要做一個珊瑚礁保護員,保護我們的大海。”
於斯說的是我們,這個範圍極其大,可以是全人類,畢竟一旦發生自然災害,那毀滅性可以覆蓋到全人類,所以她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錯,是我們的。
霍鬆眠輕聲道:“那你做到了,還做得很好。”
於斯低聲嗯了一聲。
晚風習習,身邊人好聞的柑橘香再次圍繞著她,好想讓這個人陪自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