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要開個人畫展,還是在藍海灣?”
藍海灣國際度假酒店的一間套房裡,霍新月坐在沙發上,旁邊的蔣啟手搭在她肩膀上,她情緒一激動,蔣啟就拍拍她的肩,說:“彆氣,你這個年紀不要生氣,弟弟想做什麼隨他就行。”
霍新月轉頭質問蔣啟,“你什麼意思,說我老了?”
蔣啟手指比了一個噓的意思,又指指站在一旁的霍鬆眠。
霍鬆眠神色冷峻,雙手插著兜,一股子不羈的樣子,霍新月越看越來氣,忍不住上手去捏他的耳朵,場麵焦灼,還是蔣啟當和事佬姐弟倆才沒有打起來。
霍新月待著的房間是霍鬆眠剛來錦鯉島時所住的酒店,行李箱被整齊放在牆角,兩個月來,房間每天都有人打掃。
發現他失蹤是在一周後,服務員發現這個房間的床幾乎沒有睡過的痕跡,於是向前台說明情況,才發現人失蹤了。
得知消息的霍新月第一時間封鎖消息,派人全力尋找霍鬆眠,可是一個月過去了,把島都掀翻了,都沒找到霍鬆眠的蹤跡,這才決定親自來錦鯉島。
她一直對於自己這個自幼天賦過人的弟弟采取放養管理方式,不相信他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失蹤這還是頭一回。
看了監控錄像後,霍新月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弟弟是被海水衝走,最壞的結果是屍骨無存,沒想到卻被自己碰到了。
霍新月擺了擺手,示意霍鬆眠過來,他乖乖站在霍新月麵前,微低著頭,似乎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她歎了口氣,問:“姐姐想知道,你是跳過海的嗎?”
霍鬆眠麵色一凝,看向旁邊的蔣啟,對方微微頷首,意思是有什麼說什麼,他姐姐不會怪他。
霍鬆眠:“是,因為畫不出滿意的。”
他沒等霍新月問,自己把原因告訴了她。
霍新月心痛的揉了揉他的臉,痛聲,“畫不出畫又怎麼樣?霍家又不是養不起你,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你讓爸媽怎麼想?”
霍鬆眠沒有說話,靜靜站在霍新月麵前任由她發泄自己這麼多天以來的悲痛,折磨,內疚。
霍新月看著這個弟弟,他自幼懂事,安靜待在房間裡畫畫,沒有出什麼大的問題,學生時代也是出類拔萃的,可是卻因為自己的疏忽,差點失去了這個弟弟。
她摸了一下霍鬆眠的頭,“告訴姐,這些天你都去哪兒了,和那個叫於斯的小姑娘待在一起嗎?姐姐派人找你都找不到···”
霍鬆眠神色溫柔,談論於斯時神情多了一絲柔色,“嗯,姐,她算是我的繆斯。”
霍新月摸著他的頭發的手一頓,細細咀嚼這兩個字帶來的含義,“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這片小島上,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霍鬆眠目光深遠,語氣堅定,“姐,她在哪我就在哪兒,你能不能放我回去?”
霍新月冷哼一聲,“我還得再考慮考慮。”
霍新月站起身來,一派姐姐的作風,命令道:“你今天給我待在這裡好好想,想你究竟錯在哪裡了,如果明天答案不是我滿意的,你就永遠見不到自己的繆斯了!”
蔣啟一言不發,跟在霍新月身後準備出門,走到門口的時候,兩人聽見一陣輕聲的歎息,兩人都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目光注視,一陣沉默後,他聽見霍鬆眠說,“姐,你怎麼老是騙小孩,你都答應了小斯,會讓我回去。”
蔣啟看著霍新月的肩膀強烈起伏,最終沒有說話,離開了這間房,等打開旁邊相鄰的房間時,霍新月才撲進蔣啟懷裡哭了起來。
霍新月眼淚哭花了狀,眼下烏青更加明顯,她攥著蔣啟的衣袖,問:“他說我騙小孩,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做好···”
蔣啟一邊安撫,一邊抽了一張紙,細細擦著霍新月的淚痕,“不是你的錯,弟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
於斯在地上蹲了很久,平複好情緒,站起身來,把黑布蓋到畫報上,然後慢慢走出霍鬆眠的臥室。
走到客廳,於斯有些恍惚,似乎那個喜歡躺在沙發上吃水果看動畫片的男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於斯站在原地,愣了一會神的功夫,手機裡出現消息提示。
於斯打開聊天界麵。
陽哥:【對了,小斯,前幾天一幫子人來藍海灣找過人,我看描述挺符合鬆眠的,你看看。】
附上一張尋人啟事,於斯盯著監控畫麵出現的人,衣著是霍鬆眠沒錯。
於斯:【陽哥沒事了,今天霍鬆眠的姐姐來找他了,他已經跟著回去了。】
陽哥發來一個知道了,再無動靜。
於斯盯著手機一秒,江楠又發來消息,似乎害怕她寂寞一樣,“小斯斯,我今晚來找你睡好不好?”
於斯被這句話逗笑了,她似乎能看見每一條這樣的消息背後都有一個受傷的宋方傑。
她回:【不要擔心,我是個成年人了,怎麼會連自己睡覺都不敢。】
說實話,她晚上還真被客廳沒關緊的窗戶給嚇到了。
海島晚上的風大,自己家又住在海邊,於斯起來關窗的時候,客廳裡的窗簾正被吹的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