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在長春宮看著送來的敬事房的記檔,
“這永壽宮一出來一下局麵就變了,這個月皇上到永壽宮九天,延禧宮那也有五天,鹹福宮貴妃有兩天,啟祥宮嘉貴人也有兩天,剩下純嬪,儀貴人,婉答應不過一天。唉!”
“娘娘可是擔憂永壽宮?”
素練問道。
“永壽宮雖與往日身份不同,但到底知道的人不少,何況她瞧著還算安分,本宮雖吃驚於皇上對她的恩寵,不過卻並不那麼放在心上。倒是嫻妃,雖不如之前那般壓的後宮都出不了氣,到底皇上還是心疼她的,一個月五六次也不算少了!還好本宮早有防備,否則如今怕不得孩子遍地跑了!永璉還小,烏拉那拉氏的謀算也不會一個妃位便滿足了的!”
“那娘娘打算……?”
“不必輕舉妄動,如今宮中不過永璜,永璉和永璋,不足為懼!本宮是皇後,永璉身份貴重,資質聰慧,皇上也很是看重,本宮隻需好好做好皇後的分內事,做到無可指摘,自然地位安穩!不過貴妃還有嫻妃那,還是要注意些。”
“是,娘娘放心吧!”
“擷芳殿也是,本宮是嫡母,自是該一視同仁。”
“是。”
……
這日請安見皇後穿的倒是不同往日 ,
“給皇後娘娘請安!”
“起吧,先坐吧!”
慧貴妃和嫻妃如今的位置倒了個個,慧貴妃坐在皇後左手下側,嫻妃在右手下側,慧貴妃之後乃是瑛嬪,嘉貴人,儀貴人,嫻妃之後為純嬪,海常在,婉答應。
皇後品了口茶,嘉貴人率先開口恭維
“皇後娘娘今兒的衣裳花樣雖少,卻以清朗為主瞧著很是大氣,”
純嬪最善刺繡開口介紹道
“娘娘衣上的折枝花針法像是我大清剛入關是時興的繡法呢。”
慧貴妃位分高,家裡得用,對穿衣享受很有心得,
“可時下宮裡最時興的乃是在整件衣服上,滿繡輕巧花樣,或是金銀絲線或米珠薄薄織起,或織金泥金,綴在江南最柔軟的綢緞上,真的是又華麗又輕軟!”
淑瑛不缺這些,不過聽著慧貴妃還有純嬪侃侃而談的樣子,也不禁誇道
“純嬪向來擅長這針線一事,不想對剛入關的也是準備了然。還有貴妃,真應了真心喜歡什麼,自是會對一事了解頗深。”
婉常在向來愛詩詞,不爭不搶的,也誇了一句
“皇後娘娘,您身上這件衣裳,頗有古風,看著也很彆致!”
“那看來,大家還是覺得本宮這身衣裳不錯了!”
皇後見眾人點頭又接著說道
“本宮查看了內務府的賬本,見後宮每年所耗衣料之數甚巨,本宮的這身衣裳,雖是繡花,但疏落簡樸,而你們所穿的衣服,且不論衣料,光是這刺繡一項,便所費太多!”
慧貴妃驕縱,不以為然的說道
“皇後娘娘說的是,可是,咱們也不是用不起這些啊!”
皇後指出她的錯誤,很是睿智的說道
“後宮所飾,民間往往追捧,所以才使得京城中江南所來的衣料翻倍而漲。就是繡工也愈加昂貴,如此下去奢靡成風,還如何了得!”
眾人心中自然不願,一兩天素淨自是可以,隻是瞧皇後這舉動,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自是不願開口,皇後直接點名嫻妃問她的看法,
“宋仁宗喜食羊羹,不願因自己的一夕之欲開啟無窮殺戮,而自忍口腹之歡,更不願民間知道宮中喜惡,以免奢靡成風,皇後娘娘此舉有如宋仁宗一般。”
嫻妃一向大義,何況雖明麵上和諧,內則如何眾人都知道,開口奉承道。
瑛嬪有時還真是好奇這嫻妃心中到底如何想的。純嬪作為除了皇後唯一有皇子的,還想著能爭爭寵呢,這不讓打扮,她還怎麼爭!第一個開口
“皇後娘娘說的固然是,可是皇上一直都說聖祖和先帝勵精圖治,國富民強……”
皇後甚是嚴厲的打斷了
“便是國富民強,後宮也不能揮霍,不然祖宗留下的基業還能經得起幾代?”
此話一出純嬪尷尬極了,便是貴妃嫻妃也不好說什麼,皇後接著說道
“本宮以身作則,效法祖宗舊製,從今日起,不再用江南所進貢的昂貴衣料,不佩戴貴重首飾,平日裡所用的胭脂水粉和冬日裡的碳火,也要減半分發,便是擷芳殿伺候阿哥和公主們的奴才也要減半!”
“是。”
眾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
“娘娘崇尚節儉對我大清還有皇上都是極好的,可見娘娘睿智,隻是這阿哥公主尚且年幼,是否可以寬宥些,還有這位分低的本就份例少,再減半……”
幾個地位嬪妃自然很是感激,隻不過位卑不敢出聲罷了。純嬪的三阿哥不在身邊,本就擔憂,如今更是不忿,見淑瑛開口了自然也不怕了
“是啊,皇後娘娘,瑛嬪說的不錯,阿哥還小身邊要再減……”
皇後不與理睬
“瑛嬪多慮了,底下若實在少了,自來報純嬪不必擔心,阿哥公主身邊伺候的人本就不少,何況本宮的二阿哥也是同例。”
“皇後娘娘真是克勤克儉!”
嘉貴人不甘願的說道。
“本宮也是想著,咱們深居後宮,但卻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咱們不能忘了祖宗定天下的艱難,”
此話一出眾人自是不敢再說什麼了。慧貴妃與嘉貴人對視一眼,豁出去了第一個起身響應
“臣妾定當追隨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