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身子真那般不好了嗎?”
“皇後娘娘要強,一心進補提氣,原是精神百倍的,但皇後娘娘用心過甚,大半是心病,微臣……,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說著一個個怕的像篩子一樣連忙磕頭請罪。
三月初八皇帝奉皇太後回鑾,皇後的病一直忽急忽緩,時醒時昏,雖還能起身,卻消瘦了不少,便是午膳晚膳都不好同用,弘曆也是多多前去看望,瞧著她一天天的這般拖著。三月十一禦駕從德州棄車改船,龍船之後為皇太後的瞿鳳大船,再之後為皇後乘坐的青雀舫,之後才是嬪妃們的喜鵲登梅彩船。晚膳帝後和眾人一起用過晚膳,弘曆瞧著皇後精神好,關切了會才讓李玉親自送著回了青雀舫才轉身去了淑瑛的房間,舟車勞頓實在疲乏的很。弘曆前幾天一直擔心著皇後的身子便是與淑瑛也久未親近,弘曆到的時候淑瑛剛沐浴完,躺在榻上由青杏按摩著舒展筋骨,弘曆前來自是無人敢攔,徑自打簾而入,一眼便瞧見了簾子後的盎然春色,弘曆瞧著這映入眼簾的美景頓時心神搖曳,仿佛近日疲乏都消散了,揮退了青杏,徑自坐到床頭,適力的按著,力道漸漸加大,淑瑛回神一看,很是驚訝,轉而想到自己此時便隻一件小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有些羞澀的拉過了錦被裹住自己,1
“皇上!你怎的來了?不陪皇後娘娘嗎?”
“皇後今日身子還好,朕已經讓李玉送她回去了。怎麼啦?可是身子乏的很?”
“坐了這些天的馬車,著實有些受不住了,今兒好容易到了船上,臣妾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嗯,你歇吧!”
弘曆瞧著她臉上的倦容,心疼極了,安靜拍哄著。
“皇上可要休息會兒?”
“好,朕陪你躺一會兒。”
說著也直接翻身上來了。他心裡存著事不過閉目會兒養了養神便起來了,瞧著淑瑛小臉睡得紅仆仆的,自己靜悄悄的推門出去了,
“你們主兒睡得香,好好守著不許打擾。”
“是,奴婢遵旨。”
難得有了空閒,皇後身子又好了不少,弘曆也有了心思想些彆的,眼瞅著淑瑛快晚膳了依舊沒有清醒的樣,弘曆隻能吩咐讓她好好休息,叫爐子上上課煨著燕窩,又敲打了底下人一番,生怕怠慢了。
“皇上,可要翻牌子?”
“罷了……,前兒山東巡撫送來了一副宋代崔白的《雙喜圖》,嫻貴妃一向愛這個,叫過來一起賞一賞吧!”
弘曆本沒了心思,後一想,還是喚了嫻貴妃來,畢竟瑛兒是頭次出門又是心頭好,他心思難免集中了些,加上皇後身子又不適,他也要多加照看,分到彆人便少了,弘曆想想還是正好下麵人送了畫來,嫻貴妃最是喜歡,此時他也無事,正是品鑒的好時候。
李玉去的時候嫻貴妃和純妃,愉嬪在一塊說話,得知皇上召了嫻貴妃伴駕,不論心中如何想,俱是一臉喜意的開口恭賀,
“皇後娘娘身子好了些許,皇上這第一個召見的還是嫻貴妃。”
“純妃說笑了,瑛貴妃便在皇上龍舟上,要想見麵還怕不得見嗎?”
“那也是皇上念著姐姐呢!否則怎的不見召見其他姐妹呢!”
“愉嬪說的不錯,好了,嫻貴妃便快些去吧!耽擱了不好。”
“好,海蘭,純妃便由你代為照顧,純妃不要介意。”
“怎會!”
……
“臣妾參見皇上!聽說皇上新得了崔白的《雙喜圖》?”
“嗯,朕想著你愛這些,便叫你過來一起瞧一瞧。”
“皇上倒難得有這雅興,也是難得皇上還記得臣妾。”
嫻貴妃難得有些嬌態的對弘曆嗔怪道,
“皇後身子不適,朕難免有些疏忽你們了。”
“皇後娘娘身下不適乃是大事,臣妾豈敢小性?”
不敢小性,這是在說瑛兒不敬皇後嗎?弘曆心中有些疑惑,麵上不語,隻垂頭盯著畫作欣賞,嫻貴妃心裡咯噔一下,麵上不顯,帶著溫婉的笑意,走至弘曆身邊,好似剛剛沒有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嫻貴妃主動作小示好,弘曆便也隻當未聽出不對,很是合拍的聊了一會,
“皇上……”
門外急匆匆的步伐響起,李玉很是急切,
“皇上,青雀舫傳來消息,皇後落水了!”
“什麼?”
弘曆很是震驚,不過一會兒怎會落水!如今也管不得那些了,皇後玉體有恙可不是小事,立馬起身往後了。嫻貴妃默默的看著皇上走遠,又一次拋下自己,心中黯然,好在很快收了沉思,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去了。
“參見皇上!”
“皇帝。”
“皇額娘,你們都起來吧。皇後如何?”
“皇上,皇後娘娘腹中的積水都已控了出來,經微臣和幾位太醫診脈,落水對皇後娘娘影響不深,皇後娘娘乃是急怒攻心,心力交悴之狀,娘娘神誌又一直未醒,說著一報還一報之類的話,隻怕……”
眾人聽到太醫的話,心中各有計算,麵上都帶著恰如其分的擔憂,愉嬪還好,麵色淡然,玫嬪低垂的眼眸掩不住的竊喜,唯有前麵的純妃忍不住瑟縮了身子恨不得融入人群之中,好在此時並無人注意這些,除了心情不佳匆匆敢來,立在太後身邊服侍的淑瑛瞄了一眼,很是奇怪,不過此時的局麵也隻有先掩下了。弘曆心中一沉,外人自是瞧不出什麼,隻聽得皇上很是惱怒的質問
“隻怕什麼?”
太後瞥了一眼戰戰兢兢的齊汝,歎道
“哀家都這年紀了,有什麼聽不得的,你便直說吧!”
“皇後娘娘氣虛體弱,乃油儘燈枯之兆,隻怕是在彌留之際了,但皇後娘娘福澤深厚,上天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