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禮歉意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低聲道:“你是為我。”
他隻覺得心裡好像被撓了一下,又酸又軟,湧動著一股跌宕洶湧的潮,衝垮了堅硬的心防,袒露出柔軟無害的內裡。1
望著文鴛紅紅的眼眶,允禮憐惜地用手指輕輕按了按,覺得好笑又心疼。
明明受委屈的是他,可卻有人比自己更加著急難過,他久違地有了被人保護的感覺,叫他覺得陌生又溫暖。
以前舒妃護著他,是因為他們是母子,有天然的情感羈絆。
如今福晉卻會護著他,是因為夫妻之情。
他們相伴相守兩年有餘,即便當初他們是因為太後的賜婚才結為夫妻,可日日相守相對,如何能沒有真情。
過去允禮總覺得文鴛不懂事,愛耍小性子,驕縱任性,說話不分場合。
方才他也以為她是鬨脾氣才說要到亭子來,想不到她竟是心疼他在受辱。
文鴛側過身子,輕輕靠在他的肩上,難過地抽噎道:“你又不是任人取樂的戲子,憑什麼要給她獻藝?反正我就是看不得。”
允禮把她按到自己懷裡,半晌才柔聲道:“是我沒用,連累你也受委屈了。”
文鴛抬起頭瞪了他一眼,明媚的眼中跳動著怒火,實在是怒其不爭。“你到底明不明白,受委屈的是你自己!”
允禮總算卸去了臉上溫文爾雅的笑容,露出清冷淡漠的神色,隻聽他淡淡地說:“到底君臣有彆,君若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這回不過是讓我吹一次笛,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