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玲麵有慍色,但她已經不想和這個蠢女兒多說,隻能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對著林亦芸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把那些嫁妝給我還回來!”
林亦芸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為難,“那些嫁妝已經不在我這裡了,張老師家裡突逢變故,我就拿我的嫁妝給他應急了。”
林亦芸生怕賀玲誤會,又補充道:“娘,你彆擔心,張老師很好的,反正我都是要嫁過去的,他不會貪了我的嫁妝。”
賀玲眸子瞬間冷了下去,越來越冷,心裡的怒氣再也忍不住,對著林亦芸抬手就是一個巴掌!
“我讓你吃裡扒外,我讓你胳膊肘往外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都要害死我了!”
林亦芸捂著受傷的臉,睜大點眼睛裡麵閃慢了淚花,“哪有那麼嚴重!不就是一點嫁妝嗎,反正那個小傻子也花不了錢!”
賀玲隻覺得心裡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沒有那麼嚴重?我告訴你,今天要不是林知艾衝動,砸了我一花瓶,這林家的女主人說不定都要易主了!”
經過上次的事情,林老太太已經看她不順眼了。現在又有了嫁妝的風波,林老太太十有八九要罰她到鄉下莊子裡麵壁思過。
隻要她離開這林家,不出三天,外麵的鶯鶯燕燕就要登堂入室。等她回來,這林家還有她的立足之地嗎!
看著林亦芸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賀玲還想給林亦芸一個巴掌。
正好此時,外麵傳來了淩秀嬤嬤的聲音。“夫人,你收拾好了嗎?老夫人有請!”
賀玲這才收回自己的手,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隻不過出門的時候,還不忘給林亦芸一個冷眼,“你先就給我呆在房間裡,等我回來了再來找你算賬!”
看著板著一張臉的賀玲,林亦芸隻覺得一陣心慌,仿佛有什麼已經離她而去。
林亦芸隻能摸著自己的肚子,不停的安慰自己。她和張老師是天生一對,不論發生什麼事,她都還有張老師,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林家客廳。
林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頭上纏著繃帶的賀玲後,一聲冷哼,“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賀玲先是看了一旁的林正鴻一眼,然後就雙眼含淚,搖了搖頭。一副受了委屈,但又不敢多說的模樣。
這可把林正鴻心疼壞了,對著林老太太小聲勸道:“娘,這裡麵說不定還有彆的隱情呢!”
林正鴻話音剛落,賀玲就急忙擺手,“沒有隱情,沒有隱情,都是我的錯!”隻不過慘白的臉色卻讓人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
林老太太看了眼她的蠢兒子,一句話不想多說,直接對著賀玲吩咐道:“既然你都說是你的錯了,那知艾該有的嫁妝你給她補齊。至於規模,那就按照之前的那張嫁妝單子。我這裡再額外補貼知艾兩套院子,四間鋪麵。”
聽著林老太太的話,賀玲的臉色變了又變,但也隻能點頭。隻不過在心裡卻越來越厭惡那個倒黴女兒。
她之前以為嫁過去的是林亦芸,所以嫁妝都是按照最高的規模來,她為了麵子上好看,還填了不少自己的嫁妝進去。
如今林老太太要讓她按照嫁妝單子上的來置辦,她上哪找那麼多銀錢!特彆是那個倒黴女兒,還把之前的嫁妝拿去補貼男人了!
“等你忙完這件事,就去鄉下莊子裡住一段時間吧,剛好秋天要到了,你還能去監督一下莊頭。”
林老太太說話的聲音很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讓賀玲嚇得整個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
隻能對著林老太太僵笑道:“娘,我走了就沒人伺候你了,這家裡也沒人管理了呀!”
林老太太喝著碗裡的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沒有誰離不開誰,這家裡離開你一樣能轉,大不了就廢一點我這把老骨頭!”
賀玲眼裡的慌張越發明顯,隻能將求助的視線看向林正鴻。
但林正鴻還沒開口,就遭到了林老太太的一個冷眼。林正鴻隻能將口中的話改成,“那就麻煩娘了!”
還在下方的賀玲臉色變得像紙一樣白,此時的賀玲恨不得將一切和盤托出,是林亦芸未婚先孕,是林亦芸李代桃僵,是林亦芸偷梁換柱!
但她畢竟是一個母親,心裡僅剩的一點母愛,支撐著她抗下所有。
現在隻是去鄉下莊子住一段時間,如果她解決不好林知艾嫁妝的這件事,她說不定要在鄉下莊子住到死。
想明白了的賀玲從客廳離開後,就直奔房間。她現在必須讓林亦芸將那批嫁妝要回來,否則她上哪找那麼多錢來補這個窟窿。
但當她打開房間門時,卻發現房間裡早已沒了林亦芸的身影,隻有桌子上林亦芸留下的一封信。
“娘,你不愛我了,我要去找一個真正愛我的人……”
賀玲一雙瞪得像牛眼的眼睛上布滿紅絲,握著信的手慢慢捏緊,就算指甲陷進了肉裡麵,也渾然不知。
她當成寶護在身後的女兒就這麼把她拋棄了!她這十幾年的付出顯得如此可笑。早知如此,還不如林亦芸一出生就把她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