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快蘇醒時,蘇亦隻覺得頭暈,他沒有急著睜開眼,而是先微微動了動,想讓那股暈眩感快點消失。
“先生,他醒了!”
有陌生的聲音在附近響起,蘇亦的神經猛地繃了起來,習慣性地想翻身坐起卻沒料到身體就像失去了控製一般,根本使不了勁。
“嗯,看來他的抗藥性非同一般。”做出回應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輕笑道:“再給他注射一次,我可不想讓好不容易抓住的小豹子溜走。”
這一次的聲音蘇亦很熟悉,那是下午在會客室見過的他的身體的父親。努力睜開眼睛,蘇亦想從模糊地視野裡辨認出他所在的地方,他記得自己被偷襲的麻醉彈擊中前正在黑夜裡進行實戰訓練。
昏迷前的記憶尚未整理清楚,冰冷的液體便緩緩注入體內,蘇亦張了張嘴,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而困倦如同潮水般湧來,黑暗再一次籠罩了他。
蘇亦不知道自己又昏迷了多久,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是一間裝飾地極為奢華的房間,同時顯得十分地空曠,就蘇亦躺著地角度來看,天花板高的有些離譜,旁邊的窗戶如果沒有窗柩的話看上去就像高高的拱門,鑲著鎏金邊的暗紅色窗簾拉開了一部分,這讓蘇亦得以窺見些許湛藍的天空,推測時間大概是早晨八九點鐘的樣子。
蘇亦發現房間裡除了他再沒有彆人,而身體裡的無力感還沒有褪去,他花了幾分鐘才勉強坐起來,第一時間就是檢查自己的裝備,但顯而易見的,他被人扒地很徹底,就連那枚不引人注意的戒指也不見了,身上套著的是他從來不會穿的柔軟睡衣。
呆坐了一會兒,身體的感覺還沒有恢複,就有人推門進來。蘇亦抬眼看了看,除了那個所謂的公爵和管家模樣的人,後麵還跟著醫生和護士。
“嗬嗬,回家的感覺怎麼樣,卡伊?”男人溫和地笑著走過來坐到床邊,十分自然地伸手去觸摸蘇亦的頭發。
蘇亦偏了偏頭,隻是他身體無力躲閃,男人的手最後落到了他的肩上,隔著薄薄的一層棉布,男人手心溫熱的觸感讓甚少與他人產生肢體接觸的蘇亦覺得頭皮發麻。
對於蘇亦拒絕的態度公爵不以為意,笑著站起身,示意一旁的醫生為少年做檢查。
“卡伊少爺……”醫生上前幾步,在對上少年的眼神的時候忍不住愣住了,“呃,卡伊少爺,彆緊張,我……呃,隻是為你做一個簡單的檢查……”其實少年並沒有什麼具有威脅性的動作,可他的眼神卻讓醫生有一種被利刃刺中的錯覺,眼前這個還稱得上是孩子的人擁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感。
像一具屍體一樣被人擺弄,蘇亦極端地痛恨著這種無力感,明明清醒著卻又不能做出任何有效地反抗,本來這種情況早在他殺死斯萊克之後就再也沒發生過了的。
“怎麼?很討厭這樣的事嗎?”
在管家和醫生都離開後,房間裡隻剩下“父子”兩人,公爵依然保持著溫和的笑容看著蘇亦,“真是傷腦筋,卡伊竟然還像小時候一樣討厭醫生啊!”
極力忍受著男人的手指在自己的發絲間穿行,蘇亦扭過頭避開男人的視線,默默感受身體的狀況。
“一直不說話,是不喜歡這裡嗎?”公爵細細地打量了沉默的少年一會兒,目光最後停駐在那張和他有些許相似但顯得過分精致的臉上,心裡不禁笑了笑,這孩子是個男孩著實有幾分可惜。
“這裡是哪兒?”蘇亦終於開了口。
“克林菲爾德城堡。”公爵微微眯起地眼睛裡閃過意味不明地神色,“位於盧瓦爾河畔,如果你是想問這個的話。”
盧瓦爾河?蘇亦仔細回憶了一下,應該是在法國,和訓練營隔了差不多半個地球。
很容易就可以猜到蘇亦的想法,公爵笑地很是漫不經心,“在這座古堡內,我並不會限製你的行動,當然,我相信聰明的小卡伊一定知道分寸,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