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人一張嘴,百人就是百張嘴了。
最後傳到上京,傳到程澤耳裡的時候,不知道已經被傳成什麼樣了,
彼時的程澤正在平寧和林晟的婚宴上張羅著,聽著從西羌傳來的消息,他是瞬間看這婚禮是哪哪兒都礙眼。
這紅紅的喜堂好像礙眼,這新郎官笑的那麼高興礙眼,就連在場的賓客一個個都眉眼帶笑他也覺得礙眼。
眼見著好不容易等著二人完婚了,可以去準備去西羌了,可昨日皇帝又將他宣進宮。
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最後又扯上了修行宮的事情。
年初稽縣的行宮修建計劃沒有落成,以為皇帝是放下了,哪知道是放在心底了,這時候看著已經過了中秋,快接近年尾了,又想將此事提上日程。
可皇帝似乎忘了,程澤已經卸任工部侍郎一職了,隻是之前行宮修建的事一直都是交給程澤來辦,所以皇帝也將這件事給主動忽略了。
但是還是讓程澤儘快引薦可以勝任的人來就職工部侍郎一職。
此刻的程澤看著在自己眼前笑的花枝招展的顧明知後,心下有了主意。
平寧和林晟的大婚之後。
鎮遠侯府的顧小公子正式隨著程澤入了工部,隻不過不是尚書,而是普通的一名主事。
跟在程澤身後的顧明知此刻可說是咬牙切齒的對著前麵的程澤惡狠狠道:“程尚書,沒想到你竟也會是一名見色忘義的人。”
前麵的人沒有理會他還是在自顧得往前走。
他始終有些氣不過,等了一會沒見他有回答,索性聲音不大不小的嚎了一句:“陛下讓你引薦侍郎人選是為了替他分憂,你將找來做主事,不僅不能服眾,還不能解決陛下的遠慮近憂,不就是為了儘快去西羌去找你那丫頭嘛。”
前麵的人聽後終於停下了腳步:“你既在年初受過皇命去過稽縣,就說明你有處理事情的本事,隻是火候尚淺罷了,且你又不是走的正經科舉的路子,侍郎一職也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老老實實在主事位置上沉澱一兩年,彆辜負了侯爺對你的希望。”
他微微向後偏了偏頭,並沒有直接與之麵對麵。
顧明知隻說對了一半,他確實是想立馬稽趕去西羌,可也不至於丟給顧明知一個燙手山芋。
既然顧侯爺和顧夫人都有意想讓顧明知走朝堂的路子,這又現成的機會,自己何不順水推舟助他一把力。
正好也是一舉兩得。
……
終於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後,程澤終於踏上去西羌的路。
他早就將事情都想好了,雲芬芬既然已經恢複了身份,和程澤相比也沒什麼門不當戶不對之說了。
何不直接大大方方承認,西羌的“芸公主”就是當初在程府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丫鬟,後來機緣巧合,在平寧郡主的春宴上被身為大哥的西羌皇子袁儲認出,並帶回恢複了身份。
隻是,對外可千萬不能宣城雲芬芬在程府是單獨伺候程澤的丫鬟,要說是在程澤母親,侯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
程澤得為了雲芬芬的閨譽著想。
若被人知道二人在婚前就已經有過親密接觸,那就沒人會相信二人之間在婚前還是清清白白的了。
於是,程澤帶著上京有名的媒人,領著一隊拖著聘禮的馬車,又捧著一顆十分虔誠求娶之心,登上了前往西羌的路程。
……
已經在西羌等了大半年的雲芬芬早已對程澤何時的到來不甚關心了。
在知道程澤要等林晟和平寧的婚禮完成後才能過來開始,雲芬芬就徹底放平了一顆心,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主動去想也不主動去問。
她害怕自己一過問,大哥就會迫不及待地遣人送信給程澤,她隻想程澤好好當好自己差事,將他們臨鄴皇上的事情做的妥妥帖帖之後,在來想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
而程澤也沒有告訴她自己已經帶著東西朝著西羌而來,為了她而來。
是以,當還在禦花園的石桌上臨著字帖的雲芬芬聽到宮人來報說又臨鄴的提親隊伍來了的時候,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雖然距離二人當初約定的時間早已過去,但也是出乎雲芬芬的意料。
她在大伯的會客的宮殿外偷偷得往裡看,隻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但是遠不如印象中的挺括,反而是消瘦了許多。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目光,趁著和皇帝說話的間隙,借著喝茶的動作往這邊看過來。
視線在狹窄的縫隙中輕而易舉的就交彙了在了一起。
一如當初在稽縣雲記茶鋪中,程澤乘光而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鋪子裡麵,大咧咧的報著自己閨名的雲芬芬。
今日的天和那日的一樣藍,隻是那日是雲芬芬在屋內,程澤在屋外,從伊人不識君到兩人終成眷屬。
雲芬芬脖間的銅錢在陽光下泛著幽光,和程澤手上的另一枚互相呼應。
兩人的緣始於這對銅錢,卻不會終於它,而這對東西將會見證他們往後越來越平凡卻不平淡的日子。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