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嵐信田又複述了一遍現場情況,“……總之,就是這樣,很突然。而且如果不是發生了這種變故,可能這次任務大概率的是要失敗。”定時炸彈上的時間還剩下7分18秒,在那時,他無法預料能否在這時間內擊斃犯罪嫌疑人。
小原切也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緩聲道:“信田,你應該知道,規則有時候比結果更重要。”
看著五十嵐信田低著頭不說話,小原切也擺擺手,“算了,你出去吧,這件事我想想怎麼處理。”
這是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出警事故,五十嵐信田的失誤並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但他確實失誤了。小原切也的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桌麵,心中思索著明智健悟也知情,這件事不會被輕易翻篇,所以肯定會有處罰下來。
第二天的下午,小林清子就接到通知,需要去警視廳厚生課接受談話,其實就是接受調查。而五十嵐信田在上午已就經被約談過了。
“請坐,小林桑,彆緊張。”約談小林清子的是一男一女,其中一個女性談話專家還給她倒了一杯水。
厚生課的談話室裝潢經名家設計的,全部都是暖色調,為的就是緩解被約談對象的緊張情緒。但其實小林清子一點兒都不緊張。
“我是厚生課的市山朋美,旁邊這位是我的同事城山武夫,現在由我們二人對你進行本次談話。”市山朋美拿起桌上的筆,而她麵前還擺著一個記錄本。
雖然不知道本次約談的目的,但小林清子還是點點頭表示配合。開槍的時候沒有想那麼多,但是被喊過來約談的路上她後知後覺的想到,她並沒有槍械使用權,應該是違規了,就是不知道後果是什麼。
市山朋美率先發問,“第一個問題,請問你是今年五月份入職米花警署的嗎?”
“是的。”小林清子點頭。
“好的。請問你入職後的工作內容都是什麼呢?”
小林清子知道,這些明知故問的問題都是煙幕彈,重點還沒有顯露出來,不過她隻能配合。
“根據警署的安排進行巡查工作。”
她回答問的時候,城山武夫的眼神從未從小林清子的身上移開過,他在觀察她的反應。
“那請問你有進行過槍械方麵的訓練嗎?”
小林清子表情語速不變,回答道:“沒有。”此生沒有。
市山朋美繼續追問:“在此之前,接觸過槍械嗎?”
小林清子想了想,反問道:“玩具槍算嗎?”她記得原主小時候喜歡玩具槍。
“好的。”市山朋美點點頭,話鋒一轉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在昨天夜裡會突然想要自己主動開槍呢?”
這個問題需要想想再回答,沉吟片刻,小林清子為自己的舉動做出了解釋:“當時情況危急,我很著急,正好碰到SIT警員的槍套,情急之下就自己開槍了。”
槍是自己開的這個事實,她承認,但是絕不會自認這是有計劃的預謀。至於調查人員怎麼想,不關她的事,大不了被開除。
市山朋美看了一眼旁邊的城山武夫,又問道:“請問你開槍後的感覺是什麼?”
這個問題真的難倒她了,小林清子已經回憶不起來自己第一次開槍時的感覺了,那是被她刻意淡忘的久遠。後來的她開槍就像吃飯喝水那樣稀鬆平常,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所以這個問題她想了又想,這應該怎麼回答才好?
城山武夫從小林清子臉上看到的既不是驚慌害怕,也不是暗藏興奮,僅僅隻是煩惱而已,她在煩惱應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這種反應本身就很不正常。
“記不清了。”最終小林清子這樣回答。
“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你開槍前是否有想過,如果打不中應該怎麼辦?”
“我認為應該能打中。”最後這兩個問題,可真都是尖銳的好問題,小林清子決定實話實話。她知道一個謊話需要更多的謊話來圓,這個問題沒有更好的應對。
“可你剛才說過你是第一次開槍。”
“是啊,但這並不矛盾。第一次開槍不代表必然無法擊中目標。”
麵對小林清子疑似狡辯的回答,市山朋美並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在記錄完畢後抬起頭來看著她說:“談話環節結束,麻煩請稍等。”而後兩人便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