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來的路上,明智健悟就已經想到了,錄像帶遺失一事未必會查出來個什麼結果。如果真有多大被查出來的風險,他相信動手的人不會蠢到會這樣做;對方既然做了,肯定已經想好了,很難被查出來,而且錄像帶必然是沒有其他備份。所以,錄像帶丟了基本上意味著這條線索斷了。
但這件事是誰在背後指使的呢?他沒有懷疑的對象,或者說一旦出現這種事,可懷疑的目標太多了,不知道該懷疑誰。理論上,上至警視總監都有嫌疑……
所以當劍持警部問他要不要查的時候,他問道:“你有懷疑對象嗎?”
沒想到上司居然這樣問,劍持警部原本黑著的臉更黑了,“……沒有。”他怎麼敢有懷疑對象?這種事讓懷疑誰呢?
“真要查下去?”他苦著臉說道:“那我親自去查!”
誰知道這個素來難打交道的上司居然瞥了他一眼說道:“先不查。”
“不查?”劍持警部疑惑的問道:“那、那怎麼辦?”難道要當做沒有發生嗎?
明智健悟冷笑一聲,說了一句話,“也許是小林龍太郎記錯了,錄像帶不在這個辦公室,可能在其他辦公室,這一層的辦公室都去找找,這一層找不到,就去其他層找。記住,找的時候態度要好,如果對方不配合就罷了。”
“啊?”劍持警部看著明智健悟,不知道他想乾什麼,這是找找就能找到的事嗎?
“可是小林龍太郎沒有記錯啊!”
這句話剛說完就被上司斜了一眼,“你們不找,怎麼知道沒有記錯!”
無語了好半晌,劍持警部認命的點點頭,“那、那我們挨個辦公室去拜訪一下……”
明智健悟揮揮手示意他趕緊去找,心裡想的卻是:查什麼查?如果得罪人把所有人都查一遍他倒是無懼,怕就怕得罪了一圈人,什麼都沒有查到,於事無補。不過警視廳裡還能丟東西,這種不安全感還是讓大家都了解一下比較好。
周一早上,上班後,他去了自己上司北藤拓真的辦公室,把錄像帶丟失的事情彙報了一下。末了還請示道:“您看這件事需要查嗎?”
聽完了彙報還有這個問題,北藤拓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沉默了片刻。他記得十幾年前其他地方也丟過東西,丟的也是一個刑事案件的物證材料。費了好大的勁兒查證後,結果卻是經手的辦案警員突然自認說是自己不小心弄丟了,然後被開除了。當然,丟失了的東西是不可能再找回來了!然而,事實真相真是如此嗎?
“你的意見是什麼?”他看向明智健悟想聽聽他的意見。
見上司又把問題拋了回來,明智健悟推了推眼鏡,麵無表情的答非所問,“即便找到了人也未必能找到丟失的錄像帶,那些錄像帶是目前偵破案件的唯一有效線索。”
“這麼說來,錄像帶丟了案件就陷入死局了?”北藤拓真露出一抹意味未明的笑容,反問道:“明智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會繼續排查死者的社會關係。”明智健悟淡淡的說道。他當然有思路,隻是想看一下上峰是什麼態度。
聽了這話,北藤拓真眼底閃過一絲冷酷,“蠢貨!他以為偷了錄像帶就萬事大吉了?一億元的手筆,死者的社會關係中有幾個人能出得起這個價錢?”
明智健悟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死者是位心外科醫生,而且還久負盛名。雖然他的社交關係網中能出得起這個價的人不可能比他經手的患者更多。但這個案件,很顯然是買凶殺人,主使者不是一般人,絕對是非富即貴。一般人也想不出來這種通過彩票來支付酬金的方法,而且也做不到。所以排查這些社會關係,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丟失錄像帶的事情不要查了。我會向警視總監提出建議,建議在警視廳內部安裝監控視頻以防止以後發生類似的事情。另外,這個案件……”說著,北藤拓真轉向明智健悟,表情嚴肅,“請務必徹查到底,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辦得到。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直接讓我協調。”他想知道,這件事背後隱藏的大魚究竟有多大!
得到了上峰準確的答複,明智健悟首先排除了一個懷疑,看起來北藤拓真警視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北藤拓真是他的直屬上司,主管整個搜查一課,如果他態度曖昧,那這個案件會變的極為棘手。而且,本來如果北藤拓真不提安裝監控的事,他也會書麵向上級反應這個問題。讓下屬去擴散丟東西的事情本來就是為了替安裝監控的建議做鋪墊,這種事情他不想看到還有下次,為了杜絕類似事件的發生,至少需要在走廊裡安裝全套的監控攝像頭。
劍持警部的辦事效率很高,折騰了一上午,全辦公室的人都跑去各個樓層找東西了。雖然沒有溜個遍,但中午的警視廳餐廳裡,很多警員都在討論這件事情。
“你們的錄像帶丟了,為什麼會跑到我們廣報課來找?”吃飯的時候,麻生由美沒好氣的看著小林龍太郎。廣報課和刑事部根本就不在一個樓層,東西還能丟到她們那裡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