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至右,分彆就是消失已久的天帝、天後,以及弘玉。
他們三個再不複往日風光,每個人都無比滄桑頹敗,身上都有著經受過折磨的慘烈痕跡。
弘奕衝他們三個隨意揮了下手,便有一股清涼的風拂過他們麵前。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從夢魘中醒了過來。
“弘奕!”天帝一醒來,就驚恐又急切地攀住了弘奕的腿,極力求饒。
“是爹爹錯了,爹爹不該把你交給那毒婦!爹爹錯了!你要是想當天帝,爹爹這就廢了玄越,讓你登基!好不好?”
他跪在地上極力懇求著,衣衫淩亂破舊,黑白交雜的頭發毛躁混亂,表情極具諂媚,再無半點帝者的威嚴。
弘奕冷眼看著他搖尾乞憐的樣子,一蹬腿將他甩了出去。
天帝的身體倒向一邊,緊接著弘玉又眼巴巴地撲了過來,如出一轍地求饒道:“皇弟,皇兄之前真的對不住你,我跟你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弘奕依舊是一副冷臉,對於他們這副沒有半點骨氣可言的下賤姿態,隻覺得隱隱作嘔。
他一腳蹬開弘玉,有些嫌惡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擺,轉身在不遠處的一個石凳上坐了下來,揉了揉酸痛發脹的太陽穴。
“弘奕!”
“皇弟!”
天帝和弘玉仍眼巴巴地看著他,乞求他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弘奕陰晴不定地看著他們這副滑稽的模樣,突然嘴角一揚。
“好啊。”
天帝和弘玉登時愣了一下,都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
在他們愣神的空檔,弘奕往他們麵前的地上丟了一把匕首,道:“你們三個,誰殺了玄越,我就放了誰。”
空氣有過短暫的沉寂,而後天帝最先搶過匕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轉身衝著玄越殺去。
此刻在他眼裡,再無半點父子情誼,有的隻是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他的希望不到半途就夭折了。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天後突然起身,從地上拾起一大塊石塊,狠狠衝他後腦擲了過去。
天帝被石塊砸中,身體踉蹌倒地,腦袋頓時開始冒血。
他含糊不清地罵了一句,還是掙紮著要繼續去殺玄越,然而天後卻是先一步追上去,撿起石塊一鼓作氣地朝他頭上臉上狠砸,直至他沒了生息。
天帝死後,天後方才停下,從他手中奪過匕首。
可她並未像他一般急急忙忙地去殺玄越,而是轉過身,朝弘玉交出了匕首。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弘玉卻是先她一步,效仿她之前的做法,拿著手中的石塊狠狠砸上了她的腦袋。
天後昏然倒地,目光裡滿是難以置信,可弘玉並未停頓,隻是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匕首,對著她的心臟重重一插。
“噗呲!”
鮮紅的血流自天後胸口噴出,她死死盯著弘玉,至死都想不通,她悉心愛護的兒子,哪怕到死都要把生的機會留給他的兒子,為什麼要這麼迫不及待地殺死她。
她就那樣瞪著眼,逐漸沒了生息。
然而弘玉卻絲毫沒有為她緬懷。
他全無失去雙親的悲痛,反而是為自己穩穩得生而高興得手舞足蹈。
他拿著浸著他母親血的匕首,一步一步地向著玄越逼近,眼睛因為即將到來的解脫而放射出狂熱瘋癲的光芒。
可就在他舉起匕首對著玄越刺下時,一股詭異的風卻是湧下,強壓著他的手臂向下彎曲,讓他把匕首生生插進了自己肚子裡。
他驚異地回頭,可很快就變得無法呼吸。
他的喉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再無半點喘息的力氣,他大張著嘴,臉色因為窒息而變得發黑發紫,肚子上的傷口也不斷往出冒著鮮血。
他痛苦地掙紮著,竭力去看弘奕,央求地對他伸出了手。
可是弘奕始終垂著眼不看他,隻是默默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哢嚓”一聲,弘玉的頸骨被生生折斷。
他的頭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垂下,身體也隨之一並倒了下去。
他死了。
這場短暫的遊戲以三人的接連死亡告終。
明明就是想看他們自相殘殺,可此刻弘奕心裡卻全然沒有半分快意。
他慢慢抬眸,目光掃過天後死不瞑目的眼睛,又看向弘玉那具扭曲僵硬的屍體。
他視線一暗,咬牙低罵了一句。
“豬狗不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