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蘇寒早已將眼閉上，不願再去看。那是陪伴了他很久的噩夢，最初他總是被嚇醒，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從某一天開始就不再做噩夢，忘卻了這件事。

隨著兩人的身影完全從視野裡消失，周圍的環境，如同時間被禁止了。河流不再流淌，鳥兒不再鳴叫，蝴蝶不再飛舞。

這時，蘇寒活動了活動身體，發現這時終於能動了。他抿了抿唇，沿著河流走。

走了很久，蘇寒終於在一塊大礁石旁看見了那兩人的身影，走進一看卻讓蘇寒心頭一跳。

那個哥哥躺著礁石旁，身下是一大攤血，手邊是碎了的玉佩。妹妹跪坐在一旁，死死地盯著蘇寒，不管蘇寒走到哪都是如此，眼中帶滿了恨意。

蘇寒舔了舔後槽牙，向她走去。一邊走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走到妹妹麵前，妹妹站起身來。起初兩人互相對視，妹妹眼中是恨意，蘇寒被看的渾身不自在，率先挪開眼睛。

在蘇寒準備說話時，妹妹搶先淡淡地說:“你來了。”

“是……”

“哥哥啊，我好疼啊！我好恨呀！”她語氣平淡地說。

“對不起……妹妹。”蘇寒語氣愧疚地說，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妹妹隻是靜靜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抱歉，也許這句道歉來得太晚了。”蘇寒語氣有些卑微地說，“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嗎?”

“憑什麼。”妹妹還是那個淡淡地說。

“我憑什麼要接受你的道歉！憑什麼我死了，你卻還安然無恙的活著！憑什麼！我不甘心！我不服！”妹妹向蘇寒吼道。

說話間，妹妹周圍湧現出股股黑氣。妹妹說完話後，終於將視線挪開，頭微微向左偏轉，抬起左手，伸出食指，一小股黑氣繞了上去，拇指撫摸著指間的黑氣。

燕熠看到這，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事若是放在青年身上哪怕是放在十幾歲的少年身上也不會有如此大影響，隻是那時的蘇寒實在太小了，對於四歲左右的孩童說，這也許會成為一生的陰影。

但燕熠挺想知道，一般人發生這種事，性格也會因此改變，變得陰鬱，但少年明顯不是這樣的，更像是忘了這件事。

可這種事哪是那麼容易忘掉的，更像有人迫使他忘記的。

燕熠皺了皺眉，在想自己師父說的人是不是他了。

蘇寒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隻好閉上了嘴，抿緊嘴唇。

妹妹見他半晌不說話，驟然將頭偏了回來，惡狠狠地盯著他吼道：“你說呀！”一雙眸子裡充滿了殺氣。

周遭的黑氣也因妹妹的情緒變化變得躍躍欲試，想現在就去殺了他。

蘇寒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腳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半步。

蘇寒咬了咬牙:“蘇荼！冷靜！我們之間可以好好談談的！”

“冷靜?哈哈……”蘇荼聲音都變得尖銳了，大笑之後接著說，“你讓我怎麼冷靜?你說好的要護我，可結果呢?我在這和你說話，而不是直接動手殺了你已經算冷靜的了。”

“是，我承認，我是有錯，我是食言了，但當時那場事故就是個意外而已！而且……”

蘇荼聽著聽著就聽不下去了，右手一揮，一股黑氣向蘇寒湧去。

蘇寒瞳孔一縮，下意識地輕念:“清霜。”劍出現在蘇寒身旁，自行幫蘇寒擋住了第一次攻擊，這時蘇寒周圍已全是黑氣。

蘇寒抓住劍柄，黑氣再次襲來，但都被蘇寒一一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