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還清醒著嗎?”
宋星移感覺到了活人的氣息,天一門廢墟魔氣與死氣彌漫,活人一般不可能出現在這。
他猛然驚醒,便看到了一位白衣黑發的青年。
這位青年他很是眼熟,劍眉鳳眸,鼻梁高挺,五官精致如同神造。
見他醒了,青年歎了口氣:“我說,雖然我是修真界男女老少的白月光,你也不能照著我整吧?”
這張臉太過熟悉了,但周圍的環境不對,廢墟中隻有斷壁殘垣。
宋星移很久沒有和活人說過話了,聲音有些沙啞:“這裡是哪裡?幻境?”
“幻境?你在我們天一門後山,卻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宋珩狐疑地看向他,周身卻不由自主地流轉著靈氣,像是看著有不對勁的地方就要將他拿下。
宋星移微怔,天一門,還有麵前這個一模一樣的自己……怎麼可能,大家明明,都已經死掉了。
可如今的宋星移體內隻有魔氣,自封修為等於廢人,不管是夢也好,幻境也罷,此處既然有宋珩,那就絕對不可能是他宋星移的世界。
宋星移站了起來,打算離開這裡,去個沒人打擾的地方繼續睡。
他一起來,宋珩反而跟上來了:“你要去哪裡啊?”
宋星移神色冷淡,一個字都不想說:“。”
宋珩歎了口氣了,看著麵前一臉死寂的自己,怪彆扭的,他自認為沒見過比他還喪的人了:“好吧,你總得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宋星移隻是默默從納戒拿出了一襲黑袍擋住了陽光,他很久沒見過光了,不太喜歡。
然而宋珩抓住了他的黑袍:“等等,光天化日之下穿黑袍很危險的誒……算了,相遇就是有緣,要喝一杯再走嗎?不告訴我名字,喝一杯總不該拒絕吧?”
宋星移這才看了他一眼:“內門大比快要開始了,你還要練劍,彆仗著天賦就荒廢修行。”
“我可沒疏於修行,我在同齡人中已經很厲害的了。”
宋珩沒走,嘰嘰喳喳地在宋星移身邊說著話,他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宋星移知道他說的老頭子是元策,他很想念師傅,可此刻鮮活的天一門又讓宋星移退縮了,他應該離開。
他總是反反複複地夢到那天,天一山火焰彌漫,到處都是血跡,護宗陣法碎裂,師長親友儘數殉道。
然而宋珩沒給他這個機會,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這一握,他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也太瘦了吧,他再度開口:“走嘛走嘛,我們天一門的梨花釀真的很好喝的。”
最後宋星移還是被他帶上飛劍,他們腳下踩著的飛劍是宋珩的本命劍,淩霄劍。
淩霄劍是上古遺留的仙劍劍胚為底,聖山淩霄石熔煉,耗費天一門無數資源鑄造的仙劍。
在宋星移踩在仙劍的一瞬間,劍鳴在他耳側響起,像是迎接許久不見的主人。
然而宋星移的劍早斷了,所以他當作什麼都沒聽見。
倒是宋珩詫異地看了眼宋星移,更加堅定了把人留下的想法了。
宋星移身上沒有任何的身份玉牌,隻有一個樸素的納戒,也沒感覺到靈氣的氣息,倒像是個凡人,可他又憑空出現在此處,這根本不可能,當天一門的護宗結界是脆紙嗎?
當然,除了覺得宋星移有問題,宋珩沒說的是,看見宋星移,他總有種詭異又莫名的親切感,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
而如今的宋星移看著宋珩,心中思緒萬千,最終歸於虛無,算了,隨便吧。
宋星移回過神,就發現宋珩不知什麼時候用靈氣護盾幫他擋去了風。
來往路上,不斷的有弟子衝宋珩恭敬地行禮。
“大師兄好!”
“是大師兄!”
宋珩都會微笑著一一回應,然而在弟子們離開之時,他麵上又會露出一絲失落的情緒。
宋星移注意到了,這個時候,應該是自己壓力最大的時期,天一門四峰衰敗,元策所在的春峰扛起了天一門大任。
而宋珩作為他的第一位弟子,正是天一門的大師兄。
不過沒多久,宋珩就自己調整過來了。他就把自己帶去了他的靈峰,興致勃勃地開始拿出了美食。
“你坐,今天給你露一手,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滿意的。”宋珩笑道。
宋星移不說話,宋珩也不尷尬,一邊擺弄食材,繼續道:“我告訴你,天一門之前想用墨色做校服,讓我給否決了,黑乎乎的真的很危險,魔界那些門派流行的就是這種不耐臟的黑校服,容易被誤會是壞人,然後被打。
就是說,你有彆的衣服嗎?我其實也不介意你用我的臉,更不用說,那麼遮住也太暴殄天物了。”
“我天生長這樣。”
宋星移像是忍受不住聒噪,終於開口了。
“那可真有緣分,說不好,你是我流落民間的雙胞胎弟弟……不對啊,我阿爹阿娘也沒給我說,算了,不管了,反正你要是沒地方去可以一直待我這。”宋珩道。
“你對每個人都那麼沒戒心嗎?”宋星移開口了。
“你要害我?”宋珩輕咳一聲,“可我直覺你不是什麼壞人。”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