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爺,咱們做什麼去?”朱棣大步……(1 / 2)

徐棣 大妮鴿鴿 3939 字 9個月前

“爺,咱們做什麼去?”朱棣大步在前,長庚小跑在後追著問。

“帶路大功坊,魏國公府。”朱棣急匆匆道。

長庚氣喘籲籲:“爺,真不是奴婢多嘴,您想去魏國公府就大大方方去,平白無故穿成這樣微服私訪做什麼呀?萬一被徐太傅認出來。給捅到皇爺那兒,您又得挨打。您不是去竊玉偷香的吧?聽說那徐大小姐可是武功高強,凶悍得很……”

朱棣站住,轉臉,瞪他:“說誰凶悍?”他的儀華最溫柔。

重生這一世,儀華入宮的時間還沒到,長庚他們都不曾見過她,信口亂講。

上一世,也是因為這小子亂講,他才無論如何都要爬上牆頭去看看,才有了後頭的故事。

長庚被他瞪得果斷噤聲。

搞情報,果然還是得劉祿存來。朱棣看著他這慫樣兒,心裡暗想。

重生是個意外。

他原本囑托姚廣孝為他作法,是說他和儀華一同轉世去平凡人家做布衣夫妻。沒想到中間不知出了什麼岔子,他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作為朱元璋的第四子出生。

帶著前世的記憶和遺憾,重生之後朱棣想做的事有很多,其中一件,便是早些遇見儀華。哪怕,早一天也好。

奈何規矩森嚴,一直沒有機會。

時間越久,不但思念越來越熬人,更讓朱棣開始害怕一件事:他害怕所有一切都將按前世原封不動重演一遍。如果是這樣,所有遺憾就依舊是遺憾,而她,又會在永樂五年……

他必須推動一些改變。

但他又怕輕舉妄動,導致改動過大,令他難以承受結果。譬如,如果他剛學會說話就嚷著叫馬皇後把徐家大女兒弄進宮,他必然會挨父皇百忙之間的一頓揍,然後被當成娘胎裡帶出來的小流氓色坯,從此不再被寄予厚望。在譬如,如果他長大之後主動提和徐家如何如何,又會被父皇和大哥以為他有心和徐達勾結,婚事必然要黃,他和嶽父也將陷入危險,也不行。

一邊要端著做個賢王,一邊,又要忍著見媳婦的衝動……上輩子是怎麼忍的來著?我怎麼有些不記得了……

忍著忍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就要到洪武六年,前世儀華進宮的年份。

他覺得不能再忍了。他怕再忍,就變成前世的重演。

他一定要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做些改變……

想來想去,還是爬牆。

這時候是洪武五年初,父皇還沒有賜婚的旨意,而徐允恭年紀剛到能進大本堂給太子大哥陪讀——說起徐允恭,這一世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和太子一派走得遠些……朱棣想起前世的事,不由得一歎。

總之還是老套路,買通徐允恭,叫他把大姐約到後院,仔細再三囑咐他不要讓姐姐踢毽子,然後他帶著長庚去爬牆。這會兒還著冬衣,厚實,他能騎牆騎得穩陣,就算掉地上也摔不痛,被狗咬也不痛,不妨礙跑路——“其實不需要跑路。”朱棣欣慰地想。他和儀華是約好一起轉世的,兩人都不喝孟婆湯。儀華隻要見到他,必會認出他,到那時,“盈盈一牆間,脈脈不得語”,儀華定會溫聲喝退旺財和家丁,狡黠地為他編織一個合理的接口,然後他和她……朱棣已經能想象他把儀華摟在懷裡,兩人花前月下相依相偎兒女成群的場景了。

朱棣身手矯捷,踩著長庚的肩背,輕而易舉騎上了牆。

上了牆,看見徐家後院裡徐允恭旁邊站著他的好儀華。

他的好儀華正一手持弓,一手拉弦,弦上一支箭,箭頭起初對著後院牆上一隻靶子,現在一抬,正對著他。

“儀,儀華!彆射,是我——”話音未落,儀華一箭從他左臉頰邊擦過,朱棣為躲避箭矢,心裡一慌身子一晃,向右一歪,一頭栽進了徐家的花叢裡。

徐家的家丁和婢子一擁而上將朱棣擒拿,五花大綁摁在地上。

朱棣使勁抬頭想找徐允恭求救,卻不知那熊孩子竄到哪裡去了。又連連向儀華喊“是我”。

“哪裡來的狂徒,好生大膽!竟然知道我們小姐的閨名,還瞎叫喚!”阿綠上前踢了他一腳。

朱棣一愣:這丫鬟,前世是個鋸嘴葫蘆,一年到頭聽不見張嘴說一句話的,怎麼話多起來?

而他的儀華,仍是前世初見時的模樣,白瑩瑩粉撲撲的小團臉,合歡花蕊似的細劉海兒被汗水打濕幾縷貼在額角腮邊,彎彎的鳳眼,眼中無限的——疑惑?

儀華疑惑地看著他,仿佛陷入了思索。

朱棣充滿希冀地耐心等待。

儀華:“這個黑地瓜蛋我好像在哪見過,但我想不起來了。”

朱棣心態有點小崩。

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會眼前這人徒有儀華的軀殼,而內裡已經不是同一個靈魂了吧?他的儀華雖然偶爾笑他黑,雖然後來嫌棄他的胡子又長又醜又紮臉,但從來都是摟著他抱著他喚著四哥說他好看將他哄得甜絲絲的。

又聽得阿綠勸道:“小姐,快扭送官府罷,可彆再說什麼見沒見過的了,老爺才囑咐了,說這一兩年間皇上或許要賜婚,彆被這廝平白汙了小姐的名聲。”

“可他還挺好看的。”

“呼——”朱棣舒了口氣。是媳婦,是媳婦,不是彆人。

“可是小姐,老爺的吩咐……”

“對哦……那把他閹了,不就不怕人借此汙我清白了嗎?”

□□一陣涼意,朱棣雙臂都被綁在身後愣是一個原地打挺聰地上蹦了起來:“徐儀華!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君!約好了生生世世做夫婦的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