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大臣們陸陸續續離開了大殿……
施籬雙手交握在一起,深邃的目光飄移不定。
小半個時辰後,大殿裡上早朝的臣子早已散去,平日有臣子在時這大殿沒什麼,現在眾臣散去這大殿倒顯得有些空曠。
又過了許久,施籬從座椅上站起身來,玄色鑲金的朝服襯得施籬更加威嚴 ,也更加冷冽無情。
施籬的座椅設在禦座的左下方,皇帝年幼,暫時還無法親政,所以每日的早朝都是施籬主持的。
望著不遠處的龍椅,施籬微微蹙起眉頭。
那龍椅距他不過幾步之遙。
這幾步之遙既指實際的距離,也指……彆的“距離”。
良久,施籬將目光從那無數人覬覦的位子上收回,然後理了理衣袍,朝殿外走去……
“看!朕又射中了一隻!”蘇子賢拿著彈弓洋洋得意地衝福公公大喊。
望著自家陛下興高采烈的模樣,福公公很是為難,“陛下,你該去禦書房讀書了。一會兒王爺下朝過來要是看到您在這兒裡射雀兒又要生氣了!”
一聽福公公這話,蘇子賢哼了一聲,接著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生氣就生氣吧,反正都生朕這麼多回氣了,想必也不在意多一回!”
“陛下,王爺最近心情不太好,您還是稍微收斂點兒吧。”見蘇子賢這樣,福公公很是擔憂。
“朕是皇帝,憑什麼讓朕收斂?”蘇子賢氣呼呼雙手叉腰。
看到蘇子賢又開始鬨情緒了,福公公慌忙跪倒在地,“陛下息怒!是老奴說錯話了!”
“算了,你起來吧。”
“老奴謝陛下開恩。”
福公公站起身後,蘇子賢也放下叉腰的手,一改方才的氣氛,開始惆悵起來,“其實你說的對,施籬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天拉著一張臉,要是讓他知道朕又逃課出來玩還不得被他罰死。”
說著說著,蘇子賢打了一個冷顫,然後他轉身就朝園外跑,“朕得快點兒回去了!”
“陛下等等老奴!”福公公見狀,連忙追了上去。
沒跑幾步,蘇子賢又停了下來。
“陛下,怎麼了?”福公公關切地問。
“朕要把朕的彈弓藏好。”說著蘇子賢舉起手裡的彈弓在福公公麵前晃了晃。
摸了摸手裡的彈弓,蘇子賢在四處尋找最佳藏匿地點。
這彈弓很醜,是他用這間廢棄偏僻的宮殿裡長的不知名的灌木做的,簡易又粗糙,不過蘇子賢可寶貝了。
“啊!”眼睛忙著搜尋藏彈弓的地點,一個不留神,彈弓上的木刺再次紮到了蘇子賢的手指。
“陛下,您怎麼了?”聽到蘇子賢的痛呼,福公公立馬擔心起來。
“沒什麼,你不用管朕。”蘇子賢不想讓福公公知道自己手上的傷。福公公明麵上是他的內侍,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所以平時隻要他做的不過分,福公公會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在蘇子賢眼裡,福公公始終是蘇子賢那邊的人。
拒絕了福公公的關心,蘇子賢試著自己慢慢拔掉手上的木刺,但那紮進肉裡的木刺實在是太小了,蘇子賢試了好幾次都沒把那木刺弄出來。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施籬可能已經在去禦書房的路上了,蘇子賢索性不管木刺了。
他忍著手指上那若隱若現的刺痛,跑進掛滿蜘蛛網的屋內,看了看,將彈弓小心地藏在門後。
由於擔心被人發現,蘇子賢又從屋內的桌子上拽下一塊破爛的桌布蓋在彈弓上。
“陛下,您藏好彈弓了沒?”見自家陛下遲遲不從廢棄宮殿裡出來,福公公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