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正陷入糾結中的蘇子賢心煩意亂,根本不理會福公公的好意。
福公公看出蘇子賢此時心情很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麼,隻靜靜侍立在一旁。
深秋的風拂過落葉,滿身淤泥的蘇子賢打了個寒顫。
“不行!朕要去找施籬!朕不能去朔漠!”跪著的蘇子賢以手撐地,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宮門的方向跑。
“陛下,您要到哪裡去?陛下!……”福公公見蘇子賢跑了,也趕忙去追。
蘇子賢一路狂奔,那毫無帝王儀態的樣子讓沿途許多宮女太監紛紛側目。
等蘇子賢滿臉通紅跑到宮門口時,施籬早已乘著車輦離去。
“陛下,得罪了,您不能出宮門。”手執長矛的侍衛將蘇子賢攔了下來。
“朕,朕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們能不能通融通融,朕保證一會兒就回來!”知道來硬的不行,蘇子賢開始好言商量。
“陛下恕罪。”守衛宮門的侍衛態度堅決。
“……朕……求你們了,朕真的必須要出宮一趟!”實在沒辦法,蘇子賢徹底放下姿態。
一國之君竟然對他們這些侍衛用“求”字,一時間守衛宮門的侍衛麵麵相覷,最終為首的侍衛歉意朝蘇子賢行禮,“陛下恕罪,您這樣為難小人也沒用,王爺下令嚴禁陛下私自出宮,小人也隻是奉命行事。”
“朕……知道了。”心灰意冷的蘇子賢一步一步往回走。
秋去冬來,落雪紛飛。
蘇子賢終日悶悶不樂。
以前每到冬天下雪,蘇子賢總要拉上幾個人陪他打雪仗,可現在他每天都待在自己的寢宮裡。
“陛下,子雅公主派人來請您過去,您看……”
“你讓人告訴子雅,朕身體不太舒服,去不了。”
“是。”福公公望了眼趴在桌上的蘇子賢,搖搖頭出去了。以前陛下可最疼愛子雅公主這個妹妹了,子雅公主派人來請陛下沒有一次拒絕的。可現在因為開春去朔漠的事,陛下一直情緒低落……
福公公離開後,蘇子賢繼續發呆。
現在蘇子賢在宮裡很自由,除了不能出宮外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那些煩人的政論課業,還有武術騎射通通都沒了。
要放在很久以前,蘇子賢高興得指不定連自己姓什麼都能忘。可是現在,他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自上次下令年關一過要把蘇子賢弄去朔漠後,施籬再也沒有進宮。
蘇子賢不想去朔漠,那是一個苦地方。施籬把他扔到那裡定是想讓他自生自滅。他本來打算在京城中慢慢籌謀,等到施籬跟鐘瀾鬥到兩敗俱傷時再出手,把他們蘇家的江山重新坐穩。
可世事難料,誰會想到施籬突然下令讓他去朔漠。
此去朔漠,前途未卜。蘇子賢想起施籬的狠厲,越發覺得朔漠就是自己今後的埋骨之地了。
悲戚了許久,蘇子賢還是有些不甘心,“不行,朕不能認命。”蘇家的江山社稷傳了近三百年,萬不能斷送在他蘇子賢的手裡。
窗外的雪更大了。蘇子賢的心境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想要朕的江山?”趴在桌上的蘇子賢笑了聲,緩緩從直起身來,眼裡閃過一絲倔強,“施籬,朕偏不給你。”
身披單衣的少年帝王走到窗前,打開了緊閉的窗戶,仰頭接受風雪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