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將要走過這花園小徑時,小孩的哭喊聲傳入了施籬的耳中。許是隔得較遠,那哭聲不是十分微弱,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可施籬是習武之人,聽覺自然比常人靈敏。
“等等。”
“王爺,怎麼了?”福公公看施籬停下來,有些疑惑。
“是剛才那孩子在哭。”施籬劍眉微皺,他轉過身,朝哭聲傳過來的方向望去,“那是什麼地方?”
福公公聞言順著施籬的目光看過去,重疊的宮殿藏著許久未修理的林木後麵,給人一種荒涼蕭瑟的感覺,“王爺,那邊是……冷宮。”
冷宮是宮中最偏僻的地方,施籬略作沉思,對福公公和侍衛吩咐:“隨本王過去看看。”
這皇宮規模極大,宮殿樓閣之間隔著重重宮門苑牆。
施籬帶著福公公和侍衛繞過一道道宮牆長廊,總算到了冷宮。天空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始下雪,鵝毛般的雪花無聲飄落,襯得冷宮更加冰冷。
……
“你個賤骨頭!一天到晚儘給我惹事!”陳嬤嬤揪住蘇子嫌的衣領,掄起棍子就往蘇子嫌瘦小的身上打。
小孩疼得嗚嗚直哭,“嬤嬤,我,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實太餓了……才,才出去的……”
“餓?”陳嬤嬤朝渾身是傷的蘇子嫌啐了一口唾沫,“呸!蘇子嫌,你個小賤種也配喊餓?”說著陳嬤嬤瞥到小孩手裡攥著的半個爛柿子,上前就要奪柿子。
“嬤嬤,這是我摘的……”許是餓的狠了,蘇子嫌緊緊抓著柿子,小聲哀求著。
陳嬤嬤可不管蘇子嫌的可憐樣,她今天在宮裡管事那裡受了氣,正需要拿人來出出氣。一腳把蘇子嫌踹倒在地,陳嬤嬤掰開蘇子嫌的手,一把奪過蘇子嫌好不容易帶回來的柿子。
“嬤嬤,你給我!”蘇子嫌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踮著腳伸長手努力去夠陳嬤嬤手上的柿子。
“給你?你這小賤種想得倒挺美!”說著,陳嬤嬤把柿子扔到地上,在蘇子嫌撲上來之前,她一腳踩在了柿子上麵。
蘇子嫌看到自己冒著巨大風險拿到的吃的就這麼被人一點點踩爛,哭得更大聲了。
彆看蘇子嫌是個五歲的小孩,但哭起來聲音可不小,讓本就煩躁的陳嬤嬤火冒三丈,她拾起棍子,就往蘇子嫌瘦的皮包骨的身子上打,邊打邊罵:“一天到晚哭哭哭的,哭喪呢哭?你這小賤種當初怎麼不跟著你那死鬼娘一起死了?非要活著討人嫌!”
陳嬤嬤拿的木棍有些分量,打在大人身上大人都受不住,更彆說蘇子嫌這個五歲的小孩。
“嬤嬤……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不跑出去……”蘇子嫌蜷縮著小小的身子,使勁咬著牙關,不敢讓自己哭出聲來。
明明蘇子嫌已經認錯了,可陳嬤嬤手裡的木棍並未停下。
“……我疼……求求,彆打了……”
蘇子嫌痛苦的哀求聲不但沒有喚起陳嬤嬤的同情心,反而引來了更加惡毒的咒罵。
“你個小畜生還知道疼啊!疼就對了,這樣才能讓你這賤東西長長記性,我實話告訴你,今天我就算把你打死了也沒事!”
打了好一會,蘇子嫌倒在了地上,瘦小的身子混著血跡在微微抽搐著,意識已經不太清醒地呢喃著“子雅……姐……姐姐……”
陳嬤嬤知道蘇子嫌喊的“姐姐”指的是蘇子雅,不禁惡言謾罵:“小賤種!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就你這樣還敢叫公主殿下姐姐?蘇子嫌!公主殿下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彆以為公主殿下來看過你就把自己真當皇子了!我告訴你,你今天就是死在這裡公主也不會過來的!”
“不,姐姐……會來的……”蘇子嫌微弱的聲音異常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