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燒的差不多了,蘇子賢用木瓢把鍋裡的水舀到盆裡,然後把頭發身上擦洗了一遍,換上乾淨的布衣。
洗完澡後,蘇子賢把鍋灶裡的碳火餘燼滅掉,又掉到盆子裡的水,把地上的水漬用掃帚掃開。忙完這些後,蘇子賢才朝臥房走去。
折騰了一天,蘇子賢此時又累又困,他脫下鞋和外衣就上了床,躺在了施籬為他留出來的位置上。
因為沒點燭火的緣故,蘇子賢弄錯了方向,等他睡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和施籬睡在了一頭,最要命的是,施籬醒著。
本來蘇子賢撐著胳膊就要起身,可轉念一想,他又躺下了。
平靜的夜裡,蘇子賢閉上了眼睛,許是因為白天累極了,沒一會兒,蘇子賢打起了呼嚕。
聽著旁邊人傳來的有規律的輕微呼嚕聲,施籬覺得心中的雜絮緩緩飄落在地……
夜晚似水一樣寧靜,施籬合上了雙眼。
……
第二天一早,蘇子賢率先醒來,他剛睜開眼睛就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晨起驚魂。
昨夜由於過於疲倦,裝睡變成了真睡,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和施籬挨得如此之近!!
小心翼翼把胳膊從施籬的胸膛上移開,蘇子賢飛速下床,披上外衣出了方麵。
“呼——”蘇子賢走到屋子後麵的樹下,長長呼了一口氣。此時天還沒大亮,濕重的水汽有些冷,但蘇子賢的臉還是隱隱發燙。
過了許久,朝陽自天的東邊升起,淺金是的光輝照在屋簷上、樹葉上。
時候不早了,該去做飯了。蘇子賢從屋側的矮茅棚裡提了一捆木柴,把木柴放進灶房,他拿著一把鐮刀出來,前些天撒在門前的韭菜長得差不多了,剛好割來做菜。
韭菜有一寸來深,剛經過一場雨水的衝洗,韭菜葉青翠欲滴。割了一把水靈靈的韭菜,蘇子賢收起鐮刀往回走。
回到屋後,蘇子賢把韭菜洗乾淨,又從菜籃裡取了把辣椒和一個茄子,然後就開始填火燒油炒菜了。這山上油鹽缺得厲害,再加上昨天買的鹽都被大雨糟蹋了,所以蘇子賢做飯時油和鹽都是省著用。
做完飯後,蘇子賢照例先盛了一碗給施籬端起,進臥房時,施籬已經醒了,他正穿著身上的衣服。
蘇子賢見狀,把飯菜放到木桌上,然後出去給施籬打了一盆清水。
施籬側坐在床沿,彎著腰摸索著將手伸向木盆,掬了一捧水,這水不像井水一樣冰冷,顯然是加了熱水,施籬朝著蘇子賢所在的方言說:“秋彬,實在是麻煩你了。其實你不用這樣的,平常的水就行了,用不著特意兌溫。”
伺候著施籬洗完臉後,蘇子賢把木盆放下,然後用手指在施籬掌心寫下【不行,你受不得涼】。
辨彆出蘇子賢寫的話後,施籬皺了皺眉,“我沒那麼嬌弱。”
和施籬相處這麼些年,蘇子賢能不知道施籬的高傲、強勢性格嗎?要放在以前,你高你傲也還說的過去,可現在呢,不過是一個失勢的賊子,你還妄想什麼呢?
壓下對施籬的惡意,蘇子賢微微一笑,動作:柔緩地在施籬手心寫道【彆多想,我沒有看低你的意思,我做這些隻是希望你快些好起來。】
我做這些隻是希望你快些好起來。施籬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重複這句話。良久,他握著蘇子賢的手,緩緩開口:“謝謝你了。”
蘇子賢沒再用字回應,他靜靜坐在床邊,任由施籬握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