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酌沒脫衣服,比他方便,追著他推銷理科教育:“白玉京裡,風寒不會要人命,隨便都能活到七八十歲。”
他拿起腰帶遞過去:“隻要太子願意辦學,我來教他們。”
九年製太長,裴酌設想,第一批學生必然實行批量快速淘汰製,隻教跟得上的。
蕭循拿起茶水漱口:“哦,收束脩嗎?”
“不能收,適合跟我學的大多交不起束脩。”
蕭循拿起桌上的奏折,裴酌幫他撥亮雁燈,“白玉京裡,有燈通電,夜如白晝,太子看一夜奏折都不會眼酸。”
蕭循:“如何挑選學生?”
裴酌撐著桌子看他:“有教無類,但萬裡挑一。”
蕭循:“萬裡挑一?先過目萬萬人?京中青年猶嫌少?”
裴酌:“有外地願意來學習的出路費,女子也要,太子殿下,你開個女子讀書先河。”
蕭循:“我隻是太子。”
他俯身提醒他:“不一定能登基。”
裴酌啞了聲,反省他追著一個炮灰推銷是不是方向錯了。
但是目前二皇子看起來幾率不大,按照係統的尿性,三皇子的戰神稱號指不定也有水分。
裴酌茫然一瞬,突然想起一直被係統忽略的四皇子。
才七歲啊,可造之材,正是上一年級的年紀,好忽悠,老師說什麼是什麼。
無數曆史經驗告訴我們,四皇子撿漏的可能性大大的。
如果四皇子對理科感興趣,等他登基,上行下效。
裴酌:“太子殿下,能帶我去見見四皇子嗎?四皇子不上朝,我陪他讀書,等你下朝再細談。”
古代皇家教育,三歲就開蒙,不知四皇子接受新知識的能力如何,這很好驗證,裴酌教他一點數學就知道了。
“行。”
蕭循喜靜,臥室裡沒有宮人伺候,頭一回從醒來到現在,有個大美人追著他納諫,且逐漸離經叛道。
李如意進來執勤,看見平時睡到日上三竿的裴酌疑似伺候太子晨起,驚訝了一瞬。
現在還遠不到早朝時間,太子便跨過門檻,他低聲問:“殿下要去哪?”
蕭循看了一眼東方的天際,平靜地陳述:“裴酌知曉我不一定能登基,想看看四弟的資質。”
李如意:“……”荒謬!簡直聞所未聞!誰能像裴酌這樣奪嫡之爭裡一天換三個主子,幾個腦袋啊?太子的資質還不夠好?!
裴酌尷尬,心思居然被太子這麼輕易地看穿了。
蕭循:“怎麼不走了?”
裴酌硬著頭皮跟上。
東宮這一側,跟皇子的住所很近,蕭循熟門熟路,借著殘月的清輝,不用宮人打燈,領著裴酌去了四皇子蕭琢的宮殿。
李如意上前扣響宮門,過了一會兒,宮門從裡麵打開,宮娥被打擾好眠,不悅地投來一瞥,看見是太子,身體抖了一下,忙下跪迎接。
“參見太子,四皇子還未醒,奴婢這就去叫。”
蕭循抬手製止:“不必。”
“四弟額上的傷結痂了麼?”
宮人:“啟稟太子,太醫說已經結痂無礙。”
蕭循徑直走進內屋,摸了一下暖爐,按著蕭琢的腦袋左右看了下。
李如意連忙端來燭台,讓太子看得更清楚些。
他總算明白,太子過來,不是真為了帶裴酌看看四皇子的資質。
為了不費一兵一卒扳倒顏貴妃,咳咳,隻能讓四皇子受點苦。
李如意以為主子不會在意,這些天也沒過問,今日到底還是抽了時間過來。
嬤嬤讓四皇子額上貼著紗布,貼久一點,陛下看了可憐。
蕭循隨手給它撕了,便打算離開,抬眸對裴酌道:“你在這待著吧。”
“太子哥哥!”撕掉紗布的動靜弄醒了蕭琢,他睜開眼,看見大皇兄出現在他宮裡,驚喜地喊了一聲,稚嫩的童聲像啄破清晨的布穀鳥。
蕭琢不怕冷地從床上跳下來,高興地站在太子麵前,俯身有模有樣地行了個禮,問:“太子哥哥來看我嗎?太子哥哥用膳了嗎?”
蕭循:“還不曾。”
天色暗,蕭琢這才看見太子旁邊還有一個人,好看得男女莫辨,天真道:“太子哥哥,這是皇嫂嗎?”
裴酌心道,相信四皇子會撿漏,不如相信二皇子能上天。
地上冷,李如意把赤腳的四皇子薅了回去,並回答他的問題:“還不是。”
裴酌又想,但是太子身邊的人腦子也不好。
所以其實還是戰神三皇子最終贏家?
不敢說,感覺太子今早在陰陽怪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