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想到你會大言不慚說出這種話,哪件事?”
拉奏二胡的手停歇的下一刻,秀麗已經被壓在朔洵身下。他的頭發每天由秀麗隨意紮起,因此落在頰上的,隻有些許沒有綁住的發絲而已。
“我們之間,目前一點也不可疑啊,還是說,乾脆我們接下來也應該營造一些暖昧才對?”
位在近到幾乎碰觸耳垂的距離,呢喃的聲音所散發的甜美熱氣,讓秀麗臉頰染上酡紅。感覺到長指撫向頸子,秀麗頓時全身起雞皮疙瘩。
“不。。。不。。。不用了,本來就是應該要有一兩件不可疑的事情才對。”
明白聲音不聽使喚,秀麗勉強大喊出聲。如果稍稍一動就會碰上眼前的嘴唇,所以想動也動不了。
“。。。真遺憾,現在還不能吃嗎?”
隻是,當他留下聽來並不覺得遺憾的歎息,即將離開之際——就像真的純屬巧合般,冰冷的唇掠過耳垂。
秀麗驚訝的蒙住耳朵,朔洵輕笑起來。
(居然。。。把我當猴子耍。。。)
現在發火隻會讓對方更樂,所以秀麗隻能氣得全身發抖。想必現在一定滿臉通紅,真討厭這個自己,一點用也沒有。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像蝴蝶姐那樣不著痕跡的四兩拔千金呢。。。)
總覺得好像永遠不可能到達那種境界。
“對了,聽說祖父要見你。”
“啊?什麼!?見我做什麼!?”
“因為再過不久,就是我們的結婚典禮了。”
秀麗正準備沏茶以平複心情,現在卻差點把手上的茶壺給打翻。
“結。。。結結結結婚!”
“不用擔心結婚禮服跟嫁妝,我會準備妥當。”
“喂,你不要擅自作主——!!”
秀麗猛然衝向朔洵,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用力搖晃。
“你。。。你不是說過對表麵的形式沒興趣嗎!”
“我的確是怎樣都無所謂,在意形式的是祖父大人,所以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在忙,不喜歡的話,明天就直接向本人說清楚。”
“我。。。我知道了,我會毫不客氣的告訴他!”
秀麗收齊灑出的茶葉,朔洵則撒嬌的問道:
“我說,你想不想再泡甘露茶給我喝?”
麵對每天低喃的甜言蜜語,秀麗都是給予相同的答案。
“一-點-都-不-想-!今天喝‘彼山銀葉’。真是,居然連這種超高檔的茶葉也有!我還真想拿去賣。”
朔洵定睛凝視以十分認真的口氣嘟囔著,動作像個男人般撈起茶葉的秀麗。
“。。。跟你結婚嗎?”
背對著他的秀麗看不見他臉上此刻的表情。
“也許不錯,應該會很有趣吧。”
由於低喃的聲音過於細微,秀麗根本聽不見。
那個房間彌漫著大量焚香,熏得嗆人。
秀麗隻知道慈祥爺爺形象的茶太保。也許是出於這個緣故吧,在得知後宮那次事件的真相之後,對他絲毫不感覺怨恨。不僅如此,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認為事不關己。
原因或許是,那位大老理所當然的與霄太師和宋太傅平起平坐的關係。
極其自然的,站在那兩位偉大的大老身邊。毫不相形見絀的融入其中,即使不介紹他是三師其中之一,秀麗也會不自覺行禮致敬。
太保的職位從那時起迄今仍然從缺,而且沒有任何人表示反對意見。恐怕會長期從缺下去吧,假使如同那位大老一般,能夠與霄太師和宋太傅並駕齊驅的人物遲遲不出現的話。
從那穩重的舉止與微笑之中,的確散發出足以和霄太師和宋太傅並稱的力量。這是絕對不容置疑的,秀麗直到現在仍然如此堅信。
(然而——)
然而,現在眼前的老人真的是那位茶太保的胞弟嗎?雙眼炯亮如炬,以打量的目光倨傲的睥視著秀麗,唇瓣緊抿,冰冷得不帶一絲笑意,宛若連骨髓也已經凍結的老人——與那位茶太保毫無任何相似之處。
秀麗用力抬頭挺胸,與這名冰山一般的老人正麵相對。
在這個房內,隻有秀麗與仲障老人而已。
“。。。小丫頭,你自詡紅家出身,所以不把人放在眼裡嗎?”
經過漫長的沉默,茶仲障終於開口如此說道。
秀麗一時之間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意。
秀麗沒有行禮,又不發一語,並非倚仗自己出身於僅次藍家的名門紅家。將茶州占為己有,自認可以無法無天的驕矜傲慢。把“殺刃賊”這種強盜集團納為私人傭兵,默許其肆虐茶州,礙眼的州牧前來赴任便不擇手段派人偷襲,完全不理會百姓的損失。身為茶州州牧,身為銜命而來的朝廷官員,以及身為一個人,即便對方年長自己許多、必須加以尊敬,但她絕對不會向這種人行禮。紅家毫無任何介入的餘地。
“不過,我承認你的血統具有相當價值——在我茶家宗主繼任儀式當天,也要一同舉行你跟我的長孫朔洵的婚禮,在此之前你就乖乖等著吧。”
語畢便閉上雙眼,一副該說的全說完了的態度。理所當然的將曾經是他長孫的草洵一筆勾消。
甚至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也不征詢秀麗的名字與意願。
對這名老人來說,秀麗除了“紅家直係千金”以外毫無價值可言。甚至連州牧也不是,更遑論將她視為可以溝通的一個人來看待。
(。。。這個。。。家夥。。。)
在感受到憤怒之前,似乎有某種心情先行湧現,秀麗十分平靜的表示:
“——我拒絕與茶朔洵少爺的這樁婚事。”
眼瞼微微動了一下,如此而已,仲障依然閉著眼睛,不耐煩的吐了一口氣。
“。。。為了性命著想,還是不要隨便亂說話比較好。”
“我不會嫁給你的孫子。”
“你想拿鄭悠舜的命做賭注嗎?”
一聽清楚狠狠丟下的這句話,秀麗的眼神頓時轉為銳利。
“。。。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從那座堅固的高塔頂端把鄭悠舜拖出來,的確是不可能的任務,不過,燒掉整座塔倒是相當簡單。”
秀麗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仲障語氣平淡的連連說道:
“早點辭掉州牧的職務,嫁給朔洵在家享福不是更無憂無慮嗎?如果你不喜歡朔洵,再另外找個情夫就行了。何苦自己背負那麼多責任。‘搞不好在你的就任典禮當天,一群無賴會讓琥璉陷入火海也說不定。’而且‘各地也會狀況頻傳,同時發生暴動,逼得所有太守必須回去鎮守也說不定呐!’到那個時候,一個國試及第的小姑娘會有什麼能耐?”
有可能是虛張聲勢,也有可能不是。柴凜的信中也提及各地不斷發生近似暴動的小衝突,茶仲障很有可能在事前選擇這一天撒下大筆銀兩,煽動地痞流氓鬨事。由於各地狀況頻傳,守衛琥璉的州武官被派往各地,茶家私人傭兵便趁著人手單薄之際胡作非為。感覺茶家是很有可能趁著就任典禮當天忙成一團時四處引發騷動。
至少在鄭悠舜這方麵,對這個老人而言等於易如反掌。而行動不便的悠舜要憑一己之力逃脫的可能性相當低。
還不等秀麗回答,仲障最後更進一步,隨手拋出效力最強的劇藥。
“你以為有了全商聯的協助就可以高枕無憂,當心樂極生悲。正因為他們是地道的商人,所以很容易變節。隻要有利可圖,投靠哪一邊都沒關係,柴彰不是這麼說過的嗎?”
“——————!”
感覺好像有個沉重的鈍器猛然打中下腹部一般。
“很不巧,在你們與柴彰接觸之前,他一直與茶家保持聯係,提供茶家許多情報。雖然有時候的做法讓人看不順眼,不過全商聯的商品質量相當有保障,因此這次新任宗主戒指也交由他們製作。‘不過他在其它方麵的工作量增加不少’,所以完成日期一延再延。”
低沉渾厚的聲音完全聽不出勝利的驕傲。反而在說話的時候不耐煩的蹙眉,這個動作讓秀麗體認到一個事實。
沒錯——柴彰一開始已經說得一清二楚了不是嗎?
“提供‘八成的力量’予以協助。”
。。。剩下兩成分給茶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感覺手腳末稍開始發冷,秀麗一方麵努力抬起臉以免一個不小心垂下頭來,一方麵絞儘腦汁拚命思索。
搜集目前為止獲得的情報,儘最大努力加以篩選、分析。
——現在正是緊要關頭。
“聽清楚的話,就乖乖等著婚禮當天的到來。”
即使猶疑不決、惴惴不安,秀麗的回答隻有一句話。
秀麗臉色發白,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我拒絕。”
——第一次,茶仲障睜開其中一隻如同鷲一般的眼睛。
“。。。你說什麼?”
“我說,我拒絕。”
“你打算堅待己見,讓一切化為灰燼也毫不在乎嗎?”
“不。”
——無論遭遇任何狀況,鄭悠舜都不會有事的,燕青曾經這麼說過。
——他還說,他們為了將所有的一切,原封不動的交給接任的我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對策。又說這是身為前任州牧的他們唯一也是最後一項工作。
“無論發生任何狀況都能夠隨時因應,準備好就任典禮等待你們。”
如果不相信他們,又要相信誰?
花費十年時間,將荒廢不堪的茶州治理提井然有序。所有方麵的表現均遠遠淩駕、遙遙領先,秀麗根本望塵莫及。如果不能相信他們兩個人,那以後要如何繼續擔任州牧?隻要開始懷疑,就永遠無法完全信賴他人。
“你要相信他。”
是的,燕青。如果隨便起疑心,有損女人的名聲。
秀麗相信,這十年來一直支撐茶州的這兩位能吏所說的話。
“因為沒有任何東西會化成灰燼,所以我再次表示拒絕。”
終於,老人瞠開雙眼。
“。。。那麼,就請你待在這座府邸,直到赴任期限這後吧。到時候州牧職務就會自動解除,你手上的州牧官印也會喪失效力。”
秀麗笑得燦爛。
“沒關係,我在前來此地之前,已經寫好正式公文,在發生萬一的狀況下,將全權移交給另一位州牧杜影月,連同州牧官印也一起交給他保管。不僅州牧官印,同時也取得浪燕青與敕宣武官的署名,一旦遇到重大情況,隻需要送達陛下手邊即可,這麼一來,就算我趕不上赴任期限,隻代表少了一位州牧而已,一切沒有任何影響。”
仲障雙眼睜得偌大。
“你不正是以州牧的身份來出席祝賀我茶家新任宗主嗎?”
“不,我隻是以個人身份,前來找尋兩樣東西而已,當然州牧一定會出席,杜州牧大人會帶著副官浪燕青大人,在當天堂而皇之的踏進茶家大門。”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秀麗丹田使力,絕對不能就此退縮,絕對不能就此認輸。
縱使拋開所有權力,唯獨身為官吏的尊嚴不能放棄。
“那麼,為了對你的自信表示敬意,所有計劃將會提前一天同時完成。茶家宗主繼任儀式當天茶州將燃起熊熊大火,到時你將會後悔自己所說過的這些話!”
以全身承受足以搖撼空氣的駭人怒喝後,秀麗咬緊下唇,旋過身子。
“。。。你隻知道破壞一切而已。”
毀掉茶州,以及茶州人發。明明擁有足以守護一切的力量,為什麼會如此愚不可及。
“——隻要選擇相信,就不會後悔。”
靜靜留下這句話,秀麗便走出房門。
但。。。
“啊啊~~~~翔琳你在嗎!?你在對不對!?”
走出房間的瞬間,秀麗倏地在長廊奔跑。
(秀麗姐你好酷、好帥哦!我一定要拜你為師。。。)
“麻煩你把剛剛的消息儘快轉達給燕青——這下大事不妙了——!”
(。。。秀、秀麗姐。。。)
“怎麼了?我不是故意耍帥,我是認真的,我相信你們。但是。。。但是萬一真的出事的話該怎麼辦才好!所以使出渾身解數絕對是必要的。另外,我發現克洵所在的密室了,我一個人不要緊,你現在馬上過去!”
(。。。不行。)
“你說不行!?為什麼?”
(因為他要我告訴你:‘對不起,已經來不及了。’)
秀麗深吸一口氣,咽下之後過了一秒。
“你說什麼——————!?”
深沉的黑暗之中,僅僅燃著一縷無法觸及的火光。
在克洵的意識當中,那道火光以及父親的身影全部消失了,再也不需要光亮了。
他的意識隻集中在一件事上。
——離開這裡以後,究竟應該如何結束這一切。。。
隻有心情跟先前一樣沒有改變。這個到處都是穢物的地牢什麼也沒有。偶爾扔進來的食物,全都是可以用手抓來吃的東西。
他需要武器,而且是能夠藏在身上的那種,這們才能在被殺之前先下手為強。
驀地,隨著鏘鏹一聲,視野一隅迸出銀色火花。
——這個,可以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一個十分溫和的聲音,輕柔的滑入克洵的耳朵。感覺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意識呈現□□。然而目光卻牢牢盯著銀色光芒,一回過神,冰冷的物體已經握在手中。
那是一把匕首。即使是用不慣武器的人也能駕馭這樣一把刀。扭動的銀色光芒看起來似乎可以把人的手臂當成紙一般輕易削斷。
啊啊,我正需要這個,克洵笑了。自己現在的笑聲非常接近父親的這件事,已經無法到達意識的一端。
腦子模模糊糊的想著,自從被關進這裡之後,夜間看東西變得很清楚。現在自己的眼睛或許已經。。。是誰呢。。。跟某個人一樣發出紅光。
——我會帶祖父大人來找你。
誘惑的聲音讓克洵像個小孩般點頭。。。真是一位好心的人。
——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先試試刀夠不夠利。
是嗎?克洵恍惚的點頭。是的,這把刀要是中看不中用怎麼辦?非得試試才行。可是,‘要用什麼試’?
——你的身邊就有一個,不是嗎?
此時從某處飄來一股甜美的氣味。忽地,意識稍稍清醒了一下。。。感覺好像,曾經在某個地方聞過這個氣味。哪裡。。。哪裡。。。?
——瞧,就蹲在你身邊等著呢。
倏地,眼看即將銜接起來的記憶在瞬間煙消雲散。
甜美的是氣味呢?還是聲音?已經無從分辨。
克洵恍惚的轉動頸子,望見自己身旁有一對轉來轉去、戰戰兢兢的發亮眼睛。接著目光落在散發妖異光芒的銀刃上。
——在我把祖父大人帶來之前,你一定要好好確認才行。
聲音到此中斷,隻留下甜美的香氣。
點頭或許隻是反射動作,然而受到那雙紅色目光的引誘而往前踏出一步的原因是——
隨即,克洵腦中緊繃的神經斷裂,一切遭到黑暗吞噬。
如同閃爍的光線一般,克洵的意識不停切換。
與某個人在黑暗中激烈扭打。
隔絕遠處的燭火與黑暗的鐵籠大聲開啟。
到處都是火團。
氣若遊絲的細微哀鳴,很不可思議的殘留在耳際。
然後滾燙的液體濺滿了自己全身——散發出窒悶的、刺鼻的、一種令人作嘔的金屬味。
“。。。你。。。你——!”
祖父臉上張得偌大、幾乎要凸出來的雙眼,定睛瞪視著自己。
從腹部拔出深深刺入的銀刃,祖父的腹部噴出紅色液體。
視野染成一片鮮紅。
“。。。你這種小角色——”
祖父往後退開,克洵並未追過去。
然後,不知經過多久時間——
克洵一回過神,就發現自己正呆愣的跪在血泊之中。半浸在粘稠的紅色液體當中的銀色匕首,刀尖閃閃發光。
他緩緩看向雙手,上頭沾滿了紅黑色的斑點,指尖也有相同顏色的液體慢慢滴落。視野的一隅,倒著一個狀似枯木的物體——腦中深處發中警訊:不能看!但已經太遲了,克洵的目光已經捕捉到了那個物體。
幾乎形同裸體一般磨損破爛的衣服,宛若年紀早已上百歲一般,隻剩皮包骨的身軀。一頭白色的——不,現在是攙雜著紅色與白色斑點的長發。染滿胸口的大片血跡仍然留有溫度,可以明白他直到剛剛才斷氣。
——克洵的眼眶,淌下一行淚水。
“父。。。親。。。大人。。。”
唯一一次,給他糖吃的人。
他知道。他喜歡父親,一直喜歡父親,明明那麼喜歡父親,然而。。。
自己卻——
宛若陶器摔個粉碎一般,世界所有一切開始崩潰瓦解。
克洵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在呐喊。
心被千刀萬剮,割成碎片,連同無可取代的思念與回憶。
算了,這樣也好,他想。
拋開一切,就能忘掉一切,放下重擔。這樣也好,這樣就好。
。。。最後的碎片,化為心愛少女的身影。
經過短暫的遲疑,正要連這個也丟棄之際。
“克洵堂哥——!”
少女從碎片中走出來,來到他的麵前。
“啊啊,終於回來了。”
由大人望見琥璉的城門,悄悄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坐在他麵前的柴太守如同責備兒子一般擰起眉心,輕聲斥道:
“您這樣隨便把臉探出車外太危險了,請住手。”
‘啊,嗯。。。不知不覺。。。“
乖乖縮回脖子之後,由大人回想起剛剛見到的城門前方的景象。緊鎖的城門前方看不到一個帳篷,所有人與馬都是零零星星、閒散冷清的模樣。當然,前來等待封鎖令解除,以便出席州牧就任典禮的各地太守座車也是一輛都見不著。
“琥璉全麵封鎖令解除以及新任州牧就任典禮安排在兩天後。。。“
麵對一臉怏怏不樂的柴太守,由大人泛起溫和的笑容。
“看來大人您會成為‘應邀出席的全體太守當中,最後一位進城的太守’啊。”
“子孫不肖,愧對先人。”
“哪兒的話,這將成為柴家的榮耀世世代代流傳下去,大人真的有一雙好兒女,這一切全歸功他們兩位的協助,在此由衷表示感謝之意。”
“不敢當,這兩個孩子向來做事自由慣了,這次隻是剛好產生正麵效果而已,真是,也不想想我會擔心。。。”
見柴太守賭氣的把臉扭向一邊,由大人輕笑起來。
“那麼,從明天起,就要正式進入關鍵時刻。我們必須全力以赴,以迎接兩位新任州牧大人的到來,香鈴小姐還有曜春壯士,也要拜托兩位了。”
神色緊張的坐在由大人身旁的香鈴聞言,立刻重重頷首。
“任何事情請儘管吩咐。”
騎在馬背上,緊緊跟隨在馬車一旁的曜春也精力充沛的答道:
“包在我身上!就是救出位在高塔頂端的鄭副官大人對吧?”
“是的。”
他眯細雙眼,凝望遠處的琥璉城郭另一端。專門□□重刑犯的監獄塔的所在位置。
“必須儘快讓鄭副官大人返回州府城才行。”
——同時,也要向目前正在拚命努力的兩位州牧大人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