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收到了秀麗送來的書函,就按照上麵所寫的時間來
到了邵可府邸。
“歡迎哦。”
秀麗笑著迎接了來訪自己家的劉輝。跟劉輝一起來的揪
瑛和絳攸則若無其事地跟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謝謝你等我。”
對劉輝來說,他並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指自己一直等待
“到櫻花盛開的時候”,還是指在茶州的那件事。大概兩方麵
都有吧。
—到櫻花盛開的時候。
反過來說的話,就是隻要開花,就一定會跟他聯絡,意思
是讓他等到那個時候。
茶州的事、處分的事—在這一年來圍繞著秀麗發生了
數不勝數的事,在這段來之不易的平靜時光中,她到底一個
人在想些什麼呢?劉輝並不知道。
劉輝所知道的,就隻有自己的心意,和自己所做的事。
“……聽說櫻花開了呢。”
“嗯,雖然隻是三朵而已啦。”
說完,他們就向著盛開著三朵櫻花的小櫻樹走去。
看到這一幕,興高采烈地跟著胡蝶一起來的歌梨和萬裡
的眼神,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兩人一邊注視著默默向前走著的兩人,一邊拿起了畫筆。
劉輝和秀麗卻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劉輝以混人了歎息的聲音說道:
“……孤不能道歉。”
“嗯,也沒有道歉的必要。”
“孤不能道歉,如果有必要的話,孤也許還會做許多次同
樣的事。”
“我明白,那就是國王的工作嘛。”
聽了優等生官吏的回答後,劉輝輕輕閉上了眼睛。
“—那麼,現在開始我就是紫劉輝了。”
他抬起頭來注視著秀麗。然後,把一直留在心裡的台詞微
笑著說了出來。
“……我跟陛下很熟。有什麼事,我幫你轉達好了。”
秀麗不禁瞪大了眼睛。這句台詞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
外。
—在兩年前的櫻樹下。
在初次見麵時說的那句話。
沒想到他會在這裡說了出來。
不知不覺,秀麗的臉已經鬆弛了下來。
她嗖地轉身麵對著劉輝,用手叉在腰上。
“真的可以?你不會後悔吧?我真的要說了哦?”
“唔,我已經說了要你儘管說,你就不必客氣了,我會完整
轉告給他的。”
“要是轉告給他聽的話,可能連你的腦袋也會被割下來
哦?”
“現在的國王是個寬宏大量的人,所以完全不必擔心。”
麵對擺出一副理直氣壯模樣的劉輝,秀麗也露出了認真
的表情,清了一下嗓子。
“那好吧,你就給我轉達這句話。
秀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地叫了出來。
“‘混蛋!什麼處分?開什麼玩笑!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秀麗一邊在心裡想著現在狸貓君可能會打噴嚏,一邊笑
了起來。他實在教了自己很不錯的一句話,裡麵凝縮了各種
各樣的東西,好像隻要這樣一叫就能全部拋開一樣。
“這就行了,這樣的話就算是全部一筆勾銷吧。你就這麼
告訴國王。
劉輝眨了眨眼睛……他原本還以為她會說出怒濤般的一
大堆話來呢。
“這樣就算了嗎?
“當然了,接下來就隻剩下我去努力了,無論多少次我都
會那樣做。
不管多少次,都會這樣子跨越障礙前進,所以……
你根本沒必要在意什麼—秀麗的開朗笑容告訴了劉輝
這一點。
”比起那個,我按照約定特意做的茶州料理要冷了哦,沒
關係嗎?”
劉輝馬上慌了。
“不,忘記了,馬上就吃!……有放辣的蘿卜麼?”
“沒有啊。
“二胡呢?
“我可以給你拉喜歡的曲子。
“結婚呢?”
“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吧。
劉輝不禁在心底咂了一下嘴。
在一旁聽著他們對話的胡蝶馬上大笑起來。
“秀麗她果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呀。”
歌梨和萬裡正一心不亂地揮動著畫筆,在畫紙上描畫出
優美的畫麵。
“說起來,母親大人……”
“什麼?”
“上次說過的雅號……我一直覺得用‘碧歌梨’好呢,可以
嗎?”
聽了他這句話,歌梨和她的丈夫歐陽純不禁瞪大了眼
睛—歌梨把捂住扭曲得變了形的臉,捏扯起萬裡的臉蛋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定是你的血統害的,你這木
頭人!
歌梨狠狠地盯了丈夫歐陽純一眼,然後又好像掩飾羞澀
似的繼續挪動畫筆。
歐陽純想把歌梨這副模樣畫下來,剛拿起畫筆的時候,手
就被歌梨“啪”地拍了一下。
“你不是跟我說好了以後不隨便畫我的畫嗎!?你就隻管
向我和萬裡唱歌好了!
歐陽純雖然很有唱歌的天分,但畫畫的確是很差勁。可是
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歌梨那麼反對他畫畫,難得她露出這麼
好看的表情啊。
“為什麼不行呢……”
“那個,因為如果父親大人畫的話,母親大人的‘真麵目’
就會直接反映在紙上啊。她平時引以為豪的一麵就會因此而
露餡的,所以母親大人才不喜歡。”
“萬裡!你彆說那些多餘的話!
“唔—那個我想早就已經露餡了吧……”
歐陽純這麼一說,歌梨就一把拿起手邊的紙鎮砸在丈夫
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