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追問下去意義也不大了,眼前緊要大的,是剛才慌亂之間放在桌子上的原木筆。
想起來黎明中學裡那些古怪的大樹,蘇末心中打好了悄悄的算盤。
看著白辭依舊委屈神色,蘇末按了按他低落的腦袋,柔聲安慰道。
“好了,姐姐錯了,我們先吃飯吧,好不好。”
“沒有沒有,姐姐不生小狐狸的氣就好。”
白辭趕緊搖搖手,告訴蘇末不要在意這些,看著蘇末的眼睛也重新亮了起來。
麵上雖然毫不在意,心裡卻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果然這還是一場艱難的路程。
“老板快上菜啊!真是慢死了!”
熟悉的嗓音吸引了蘇末扭頭去看,這不看還好,一看竟然是下午在黎明中學見到的那位潑婦張曉梅。
下午看見的時候,這女人還裝模裝樣一幅貴婦人的樣子,怎麼晚上就暴露了本性。
“你在這等等我,我去看看。”
蘇末像白辭打了個招呼,便先一步走到了張曉梅那桌。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是很好奇何青青背後到底有什麼故事。
“真是好巧啊,何青青的母親張曉梅女士。”
張曉梅早脫了下午那套貴氣的裙子,一身汗衫大褲衩,開著兩瓶啤酒,擼著烤串。
坐在小攤上,那是一方霸主的姿態橫的不得了。
本來沒打算正眼去瞟來人,結果看到是蘇末,差點嚇得摔下去。
“你,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在這?”蘇末笑著聳了聳肩,看著新上來的啤酒,往桌子上一磕,隨性的喝了一口。
“你還是給我講講你的女兒何青青的事吧。”
想起來下午被槍指著腦袋的恐懼,張曉梅咽了咽口水,顧作小女人姿態的扭捏道。
“那早就不是我的女兒了,我哪有那錢供她上私立高中啊。我和她爸早就離婚了,離了婚就把她丟到了孤兒院,要不是為了不背法律的責任,我才不會每個月給她轉錢呢!”
張曉梅越說越來勁,一時間都忘了自己對麵坐的不是平日裡和自己閒扯的小姐妹,而是掌門人蘇末。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敗家!她都被黎明中學的理事長給領養走了,竟然還得每個月打錢,要不是這回校長大方,我都不知道這個月該怎麼過。”
“哦?校長大方?校長乾什麼了?”
女人的喋喋不休總是讓人厭煩,可關鍵信息還是不自覺的泄露了出來。
張曉梅這下一愣,咽了咽口水,才知道自己壞了大事。
“沒,沒,啥也沒有,你聽錯了。”
“我沒聽錯,說校長怎麼了?!”
蘇末見這女人想給自己耍皮,手下抽出銀槍,就在桌子上懟到了張曉梅的腿上。
“誒誒誒,彆彆彆,我說我說。”
張曉梅當即就軟了嗓音,哭了臉,這都什麼事啊。
“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校長把我和她那個不著調的爹一塊叫到了辦公室,告訴我們隻要不追究,就一人給我們二十萬!”
張曉梅臉上都被這二十萬照的油光滿麵的,那種貪婪的神色簡直讓蘇末作嘔。
“二十萬啊!我能不同意嘛,他說隻要我決口不提這事,以後卡上還能有錢。這下以後是沒錢了,真倒黴。”
蘇末皺著眉頭,實在想不出父母為何可以如此的冷漠。
她清了清嗓子,壓抑住自己難受的情愫。
“那可是你的女兒。”
誰知張曉梅大手一揮,無所謂的說道:“女兒?值幾個錢?她要是沒死,我十萬塊賣給你!”
“滾!”
張曉梅越說越帶勁,那種嘲諷的惡心麵容,蘇末簡直不想再看見一秒。
“我叫你滾!”
蘇末看著張曉梅的眼神愈加凶狠,那種猛虎吞食的感覺,張曉梅趕緊連爬帶滾的離開夜市,嘴裡還罵罵咧咧的真是倒黴。
人心不足蛇吞象,霜雪焉能見太陽。
蘇末緩緩吐出心底的一口鬱氣,卻怎麼也去不乾淨那種荒涼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