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ecdote 複雜的眼淚(2 / 2)

蝴蝶軼事 醇白 5529 字 9個月前

她站起身往衛生間去,沒想到岑頌宜還在那兒對著鏡子臭美。

岑頌宜試了好幾個唇釉的色號,塗完了擦,擦乾淨塗。

不管是因為童星出身的緣故,還是因為本身就愛美,岑頌宜每次出門一定要精致打扮。

不過岑芙感覺她比往常還要認真。

岑芙想上廁所,可岑頌宜卻沒有任何跡象願意暫時把衛生間讓給更需要這個場所的她,依舊對著鏡子挑口紅色號。

她無奈,索性靠在衛生間門框邊抖著腿看岑頌宜臭美,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眼力見,能不能“良心發現”一下有人已經快憋不住了!

岑芙隨口問:“姐,你一會兒要去乾嘛,打扮這麼漂亮。”

岑頌宜看著鏡子的眼神一頓,而後彎起,不經意間流露出少女嬌澀:“約會。”

岑頌宜從小到大不少人追求,不過不管是因為媽媽管著,還是她本來就眼光高,幾乎沒談過戀愛。

有過的曖昧對象也是對方主動,她一副女神姿態理所應當地接受追捧。

所以能在岑頌宜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岑芙有些意外。

“姐你談戀愛了,誰呀?叫什麼?”

岑頌宜用指腹模糊唇線邊的唇釉,把唇妝打造完畢,語氣有些猶豫:“…少八卦,寫你題去。”

岑芙審視著她的表情,故意追問:“這大下午的,你們約會做什麼呀。”

“看電影,他在電影院等著我呢。”

“啊?那你還在家……讓人家等那麼久不好吧?”

“你懂什麼。”她斜睨岑芙一眼,頗為驕矜:“就得讓他等著,不然搞得我好像多上趕著。”

“走了。”她抓起那一把唇釉,出了衛生間。

姑奶奶你可算出來了。

岑芙心裡翻了個白眼,嘴上說:“嗯,姐姐路上慢點。”然後趕緊進了衛生間。

等岑芙上完廁所出來,岑頌宜已經走了。

正好她也快到了咖啡店上班的時間,岑芙收拾東西也出了門。

……

岑芙和纖纖一起換班,她今天又換了個彆的發型。

今天像美少女戰士裡的水冰月,兩個丸子頭下麵垂著雙馬尾。

她剛穿上店裡員工的圍裙,纖纖剛來,甩著那兩個馬尾辮往她身上撲,特彆激動:“我靠我靠我靠!小蝴蝶你猜我看見誰了!”

小蝴蝶——纖纖給她起的昵稱。

因為“芙”的發音在她這個FH不分的南方人嘴裡和“蝴”很容易弄混。

“……誰?”岑芙差點被她撲倒,接住她胳膊往後踉蹌兩步。

“就那來了兩次的絕世大帥哥!!”

岑芙的心跳踩空一步,她失聲出了一聲:“啊?”

“硯哥”又來了?

不對啊,他已經報複完了,還來這家店乾什麼。

“不說了,我趕緊去換衣服,和帥哥共處一店的時間一秒都不想失去。”纖纖火急火燎的,說完放下包鑽進更衣室。

岑芙麵對著員工休息間的門,頓時挪不動步子。

垂著的眼睫顫了顫,她壓著胡思亂想各種可能性的腦子,推開門和同事交班。

剛出去,許硯談那桌的呼叫鈴就在操控台亮起了。

纖纖還沒出來,隻有她一個人,岑芙隻好拿著點單機走過去。

胖猴和許硯談坐在靠窗的位置。

正是午後靠近傍夕的時候,夏天的白晝時間長。

白光逐漸渡上金,是時針轉動的印證。

光斜照,透過落地的玻璃窗,勾勒他側坐的身形線條。

午後的慵懶濾鏡染到了他的黑色T恤上,讓他剛硬的肩胛線條仿佛都生出一圈光做的茸邊。

許硯談翹著二郎腿,偏頭睨著窗外,寸頭那層短短的黑發被光映得有些發棕。

像隻伏著小憩的慵懶的黑豹子。

許硯談穿衣從不花裡胡哨,卻講究細節。

岑芙的視線被他脖頸戴著的細銀鏈反光瞬間刺到,眨了眨眼。

質感極好的銀鏈與他的寬鬆黑T相搭,把他痞氣裡的矜貴帶了出來。

察覺到有人靠近,許硯談偏頭過來,正對上她的視線。

夏季炙熱的午後,他的目光仿佛都烤上幾分翹著鉤的溫度。

鉤得她心波浮動。

岑芙以為不會再見到他的。

她倉促躲開視線,把宣傳單放到桌子上。

“哈嘍小姐姐,又見麵了。”胖猴是個記性好的,記得她這個店員。

她輕彎唇角,算是示意。

許硯談放下二郎腿,單手伸過去捏起宣傳單,同時,他兜裡傳出手機振動的滋滋聲。

胖猴瞅他一眼,壞笑一聲:“我賭是女的,哪個啊硯哥?”

“最近那個表演係係花?”

他神情淡淡的,另一手掏出手機瞟了一眼,歪著頭懶洋洋接起來:“喂。”

許硯談一仰,後背重新靠回椅子背上,視線始終在咖啡店宣傳單上掃著,對電話那邊的人完全心不在焉。

岑芙看了看胖猴,又悄悄看了眼他,默默低下頭等。

不知電話那邊說什麼了,許硯談忽然扯唇哧笑一聲:“什麼叫你等我等一個小時啊。”

故作聽不懂的欠揍語氣,底下是千般的冷酷無情。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看電影兒了?”

岑芙聞聲忍不住抬起視線,看見胖猴聽著他這話,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似的,癟嘴笑著嘖嘖兩聲。

胖猴招呼她,給她指單子上的:“小姐姐,我來一個這個…燕麥拿鐵。”

岑芙俯身,因為身邊人還在打電話,於是她壓小聲音回應:“好的,需要甜品嗎?”

“甜品…我再看看。”胖猴重新投入單子裡甜品那一欄。

“願意等那就接著等。”許硯談語氣降低半個調,懾人氣場又散了出來。

“沒人慣著你。”

許硯談這股腔調確實嚇人,他好似是那種不管對方男女一概不論禮數紳士的人。

對女生說這麼狠的話,連她這個局外人聽了心尖都忍不住顫,更彆提是喜歡他的人。

岑芙忍不住癟癟嘴,另一個想法鑽出腦海。

岑頌宜今天也是,在家裡故意磨嘰說什麼必須讓對方等。

他們這些海王海後,都這麼喜歡放人鴿子麼?

許硯談剛掛電話,掀眸就看見岑芙站在桌邊,嘴癟得都像拱型門了,皺著眉,神情裡的鄙歎在不經意間流露了出來。

他手一甩,手機被扔到桌子上,“啪嗒”一聲響。

許硯談頗覺好笑地低哼一聲,攫住她驚嚇的目光,環胸癱靠,緩緩開口:“怎麼著,你意見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