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旅行者倒是嚴格遵守了她的承諾,帶他遊曆了整個稻妻城並且教會他如何正常在城中生活後便毫不留戀地離開了。臨走前還留足了一月的旅店費用,讓他不至於短時間內無處可去。
流浪者沒有辜負對方的好意,聽從旅行者的囑托過兩天再去小倉屋拿新衣服的時候,小倉澪多交給了他一封信。
“熒小姐說,「無論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找到新目標,月底在千手百眼神像下相會吧。」她有東西要給你。”小倉澪轉達道,“雖然我不清楚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熒小姐關心你的事實卻不是假的……和我一起設計這套衣服的人,我可不想讓她失望啊。”
回到旅店後,流浪者在試衣鏡麵前觀察了自己很久。
小倉澪是現場量體裁衣的,根本不存在不合身的問題,但問題就出在於太合身了——
左胸處的圓形掛飾尾巴上墜著一片羽毛,唯有環形的金屬飾品中央什麼都沒有,就像是等著什麼東西填補它一般。
「就當作是我給你出的謎題,空著也好、填充也罷,甚至直接扔了它都行。我認識過去的你,他與你的區彆大抵是前世與今生,所以我大膽猜測你追求的東西或許還和從前一樣。……想必說到這裡,你應該知道我要求小倉小姐製作的掛飾是什麼意思了吧。至少我認為,那裡是存在什麼東西的,隻是不急於一時而已。」
——熒拜托小倉澪轉交的信上這麼寫道。
流浪者試圖從這封信中窺探旅行者的態度,最終失神地撫著空蕩蕩的掛飾。
缺失了「心」這一部件的人偶,可以由自己找到「心」嗎……?熒小姐還真是對他寄予厚望。
*
“旅行者——”
派蒙飛到你跟前。
“真是的,我翻遍了稻妻城上下,你又一個人偷偷跑去哪裡玩了?”
你一噎:“難道不是你見了托馬做的美食就走不動道?”
如果不是派蒙賴在神裡家,你也不會說著是消食卻散步到了踏韝砂。
“我承認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問題,那你就沒有百分之一的責任嗎!”不知道派蒙從哪裡學來的毫無意義的強詞奪理,“算啦,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
“所以你到底去哪裡玩好玩的了?”
“沒有。”你搖頭,坦誠道,“遇到了散兵,帶他逛了兩圈。”
結果是你們逛完了稻妻城都沒遇上派蒙,這種巧合實在是……
派蒙吃驚:“散兵?!不是說他消失了嗎!他有沒有為難你?”
“個體無法憑借自己抹去自身的存在,與其說是散兵就此消失了蹤跡,不如說是他重新開始了。”你解釋道。
“所以我們這也不算是結束了在須彌的旅行嘛……”派蒙吐槽說,“我們要回去問問納西妲嗎?”
這次你可疑地沉默了一下。
派蒙沒發覺什麼不對:“也對哦,納西妲已經把他的記憶交給你處置了,現在散兵記憶的生殺大權豈不是在我們手裡……好耶!”
“……熒?你怎麼不說話呀。”
“沒什麼,隻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過去的事情……啊,熒要和我講散兵的事嗎?你想啦,之後把記憶交給他也是要見麵的,我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了解他!嗯……再取個難聽的綽號!”
“想聽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和派蒙找了個地方坐下,也順便借著回憶的時間再次評價散兵其人。
*
略過最初「星空本身就是謊言」這種會讓派蒙的大腦宕機的事件,你從稻妻開始講起。
你為了追尋發放邪眼的幕後黑手而深入邪眼工坊,在深處遇見了正在執行計劃的散兵。
“竟然能找到這裡來,做得不錯,需要我誇獎你們一下嗎?”
散兵沒有被戳穿的急躁,隻是稍稍驚訝了一瞬便恢複了自得的笑容。
在稻妻這段並不短暫的旅途中,你認識了很多人。人民的願望與反抗軍的意誌,這些才是你選擇對雷神舉起刀刃的東西。
利用他們的心情而製造禍端,你無法說服自己一忍再忍。即便踏入的環境多少看起來顯得怪異至極,但胸腔中湧出的最強烈的想法果然還是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