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知道，他的攻擊性是平等地針對著每一個人的。

能從他口中得到那麼多信息，說明自己多多少少有被承認了一點吧。

……

關於那位先生。

流浪者：“你覺得他培養一位繼承人是出於後繼無人的擔憂？不，過去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長生不老的研究」對你們這些靠近組織中心的成員來說不是秘密，你應該清楚這樣的「大人物」從始至終都是為了自己。隻可惜……”

——不自量力。

*

直至第二天晚上，安室透仍沒有見到流浪者的身影。

他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思索再三，安室透敲響了對麵事務所的門：“熒小姐？”

金發金眼的少女接待客人的速度極快，任誰也猜不出她是怎麼鍛煉出的這身本事。

“請看這裡。”

熒公事公辦、麵不改色。

“雖然我和國崩很熟，但你要是打探他的行蹤，這就是一項委托了。”

看了一眼委托的價格，便宜得令人失語。安室透無奈道：“好吧。”

如約付完定金，熒正襟危坐，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

但她說：“我不知道。”

安室透：“？”

“聽我說，先彆急。”熒慢悠悠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有相關情報可以告訴你。”

“隻是……我可以肯定過兩天你就不需要這條情報了，因而我不說其實也沒什麼影響，到時你自會知曉。所以，你確定還要聽嗎？”

熒得澄清一點，上述這段話看似謎語，實則並非謎語。她告知了委托人風險，後果也要他自行承擔。

委托的報酬不如在波洛咖啡廳當一天的臨時工，安室透知道熒是出於那點微薄的情分才給出了聊勝於無的價格，本意是不希望產生太多的人情債。

熒比雷電國崩好相處，接人待物也很溫柔，但內心卻是相同程度的不易接近。雷電國崩在他麵前說得多，隻是覺得無所謂和不在意，要想真正踏入對方的領地宛如天方夜譚，能遠遠看見城池外圍的他早已成功大半。

“恕我冒昧猜測，這條情報與組織的關聯程度很深嗎？”

熒毫不猶豫：“是有關於他為什麼能成為組織繼承人的情報。”

是他們兩個編的身份背景。

世界意識開的後門必須合情合理，而且他們還不能使用元素力。光從結果上看，流浪者拿到的權限宛如開了掛。

在熒給流浪者編的背景故事裡，他是組織從小培育到大的實驗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便受過專業的訓練，前半生的色彩也唯有實驗室裡冰冷的白與黑。

直至烏丸蓮耶找到了可以將「靈魂」與「身體」替換的禁忌之術，年邁的老人看上了年輕軀體的活力與美貌，然後順理成章地將他立為自己的繼承人，給予他無邊的權力、縱容他的任性。用一個恰當的比喻來說，這便是實驗體少年的「最後的晚餐」。

至於題外話，為什麼在組織裡長大的實驗體會是這樣的性格，熒表示她負全責。

——串起來了。

一切都有跡可循。

無論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裡的言行舉止，還是毫不客氣堪稱數落的評價，都在說明一個人正在走向生命的儘頭。

或許，這就是熒小姐和他關係好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