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沈歲晚身邊伺候的女侍均是麵上規肅,掀開那琉璃珠簾,繞去廳中規矩見禮。
沈歲晚方才聽見外頭的聲音,手指便猛地一緊,扣在掌心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沈律抬眼,眼裡有些涼薄的笑意,看了眼不敢上前女子,嘴唇有些蔑然的勾了勾。
也沒去擺了膳食四角桌邊,坐上了主桌,接過女侍躬身遞來的茶。
氣息凝滯,帶著些壓抑,女侍們手腳伶俐的擺著膳食也未曾發出一聲碗碟輕響,隻有上首的麵色不明的太子輕輕翻碰茶蓋的聲響。
沈律輕微抬眼,眼底有些銳利的看著躊躇走著過來的女子,沉涼玩味道:“瑾安堂妹。”
沈歲晚聽著這淺涼的一聲,想起他殺人也這般輕輕淺淺,腿腳一軟,沒敢啃聲,輕輕的跪下。
壓下嗓子裡的顫音,努力平複聲音道:“殿下,民女多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雖女子竭力壓著聲音,卻還是在最後幾字泄露的顫音。
沈律丹鳳眼的銳利之色消減了些,繡著踏雲麒麟的靴子前麵幾步,跪著的女子脊背纖薄,那隱在衣衫下的身子,也因帶著的腰封和跪著的動作而顯露無遺。
沈律輕嗤一聲:“孤自來不做賠本買賣,瑾安堂妹打算如何謝?”
沈歲晚死死的捏了一瞬手上拿著繡帕,那明豔動人的麵色好像劃過幾絲掙紮。
沈歲晚眼睫輕顫,抬頭見周遭的女侍早撤了下去,現下懸著的擔憂羞恥少了一些。
隻見前麵的女子身子輕顫,像是受不住當朝太子這般如有實質的壓迫,沈歲晚手指陡然歇力,跪著輕輕拽了拽那玄色的玄色袍腳。
沈歲晚輕輕抬臉看座上的太子,玉麵冷峻,對上那銳利沒有感情的眼眸,忙移開眼,“民女......民女可服侍殿下......”
“啪嗒”一聲,沈律將茶盞擱下,也將沈歲晚的羞恥心摔了摔。
沈律擒著一抹笑意,眼底冰涼,說出的話更是讓腳下的女子無處遁形:“嗤,瑾安堂妹,你是孤的堂妹,你是要孤被那些儒林言官參奏?”
沈歲晚身子一顫,“......殿下能否饒了我與那丫鬟一命——”
不等沈歲晚再說,聲音戛然而止,沈律將那修長有力的手輕輕摩擦一下沈歲晚那玉雪的脖頸。
玉頸處傳來異樣的不適,好似被什麼野獸盯上一般。可若是外人看來,則以為是無端的曖昧。
“倒是還沒人敢同孤討教還價。”
手上驀地用力!
窒息感陡然傳來——
那玉頸在太子修長的手中被鉗住,好像一隻被扼住脖頸的兔子,氣力懸殊,輕而易舉便能取人性命,卻不見男子的一絲憐惜。
沈歲晚想開口說話,卻感覺脖頸都要被這殺人不眨眼的太子捏斷一般,沈歲晚兩手用力的扒著這如鐵鉗一般的手,卻無濟於事,麵色越發漲紅,說不出一句話。
“叮當——”雲鬢上簪著的金累絲南明珠的簪釵散落砸在地上。
猛然,脖頸上的手一鬆,一股新鮮的空氣注入胸腔,沈歲晚忙捂住脖頸,不住的咳嗆。
趴在地上咳喘的女子發髻微散,聲音因方才的窒息少了些嬌媚,多了些啞意,卻聽著能酥了半個身子。
沈律來了興致,起身蹲在人麵前,看著有些居高臨下,屈起的指間微微摩擦那緋紅的細肌雪腮,倒是有幾分姿色。
難怪敢說這般膽大妄為的話。
看著女子因流淚而含著水霧的眼,似笑非笑道:“你要如何伺候孤?”
素月分輝,明河共影。
女侍又去隔間燒了茶水,回來見那疏香苑的寢閣門開了,粗使丫鬟和婆子正輕聲的換了水出來,忙上前問道:“我現下可將茶水端進去了?”
曲嬤嬤看了眼燒了幾次的茶水,想起方才塌間隨意瞥到一眼的場景,道:“暫且不急。”
春風吹進室內,也吹不散氤氳在帳間的熱氣。
沈律那慣來的銳利的雙眼不經意的染了幾絲占有的欲色,聽著女子嬌吟,掌下的白膩肌膚又被揉捏,惹得人如鶯鳥般嬌聲輕哼。
曲嬤嬤聽著屋子裡又響起的動靜,對這個端茶的女侍吩咐道:“那什麼莊子?”
女侍忙接話道:“小餘山莊。”
曲嬤嬤點點頭道:“對,那小餘山莊尋到的丫鬟,這幾日便帶著去好好學學規矩。”
女侍方應下,又想起什麼,忙問道:“嬤嬤,可要教導宮中禮儀?”
曲嬤嬤一頓,麵色有些冷了下來:“自然不用。”
這位雖是叛王養女,但怎麼也是身份見不得光的,能夠留在殿下的南水山莊已是積福了,還妄想能被太子帶回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