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就見章唐現餘那清俊的麵色越來越慘白,透著些青黑,左丘子策輕蔑的看了眼,轉身走了。
若不是等著釣大魚,還能輪得到他在東宮八麵玲瓏妄圖拉幫結黨?
驚春苑,芍藥小園。
小園處有個涼亭,沈歲晚帶著兩位宮侍到時,正見沈律正坐在美人靠上,坐姿難得的慵懶散漫,俊臉微微側著,像是看著欄外盛放的芍藥賞景。
早前重總管調來的兩位小公公——見杉、見林總算起了作用,正一左一右的倒茶扇風。
見杉最先看見人,笑道:“夫人回來了。”
沈律聽見動靜回頭,正見沈歲晚提著裙擺上了小亭,一陣風來,衣袂飄飄,倒真是跟外頭那芍藥似兒的,在風裡也是亭亭灼灼。
沈歲晚上前接過見杉手裡拿著的畫鳶尾並蘭草的梨木柄團扇,因是沈歲晚的扇子,閨閣姑娘的扇子拿來給沈律扇風,倒是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惹人發笑。
沈律倒是注意力放在沈歲晚手上拿著荷包,淡淡的問道:“何處得來的物件?”
一問起,沈歲晚麵上就帶著些笑意,擱下了扇子,解開道:“這是哥哥贈予歲歲的玉佩,說是母親在歲歲小時候便打好的,過了十數年,總算是到歲歲手裡了。”
看著沈歲晚那纖白的手上,捧著個青玉雕玉兔的玉佩,獻寶似兒的笑意盈盈,沈律眉眼沉寂,反而問道:
“心情很好?”
沈歲晚笑道:“這是自然,不過說來奇怪,哥哥竟不知,明明當初我身上已經帶著個如意玉兔的玉佩了,那玉佩的角還缺了一個呢。”
不過後來,在沈琉晚及笄生辰的時候,她為沈琉晚熬夜繡了個屏風,沈琉晚沒瞧上,倒是瞧上她那個玉佩了,見她不願給,也讓丫鬟來強要了去。
沈律倒是微微凝眉,問道:“那暖白玉佩呢?”
沈律這般突兀一問,讓沈歲晚一愣,卻也馬上回道:“去年在王府就不在身上了,也不知丟了沒有。”
她的玉佩,往日也不見沈琉晚貼身帶著,那日抄家混亂,怕是早丟了。當時沈歲晚也暗自可惜好一陣,隻是忙於周旋沈律,哪能記得尋一塊下落不明的玉佩。
沈律聞言也沒說什麼,隻接過沈歲晚手上的青玉佩,玉質粗糙,瞧著也是打了沒幾年,什麼自她小時候便打了放著的,也就騙騙沈歲晚這沒見過世麵的姑娘。
輕哼一聲,沈律隨手拋到福嵐懷裡。
福嵐忙手忙腳亂的接住拋來的物件。
沈歲晚看得一驚,忙起身,卻陡然被沈律修長的手拉住,
“這玉粗糙不能貼身帶,讓福嵐去直內司好好打磨再給你。”
沈律聲音低沉,難得耐心解釋,讓沈歲晚有些怔怔,乖乖道謝:“原是這樣,多謝殿下......”
知道內情的福嵐才叫驚詫,殿下這分明是,開始哄著人了,難得見殿下竟憐惜起人來了。
不等幾人再說,院外傳來動靜,有公公來喚,說大皇子尋太子殿下去吃酒。
見沈律起身要回長溪館,沈歲晚也跟著預備過去。
福嵐卻道:“夫人宴飲了一遭可乏了?不若再殿中歇息,省得勞累。”
去了不知又被什麼冒出的哥哥誆騙,還是在驚春苑避著的為好。
沈歲晚不明所以,也不想去當那些世家姑娘學識攀比的對象,聽言也隻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