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晚在外奔波了一天,漂亮的毛發上沾上了浮灰有點打綹,原本山竹一樣白□□粉的腳爪子也變得臟兮兮。
仿佛和花臂大佬為伍的流浪小貓。
她有一種由內而外的疲憊感,隻想再洗個澡。
“同居”幾天,她已經基本摸清周頌予的生活習慣,他有潔癖。
家裡的擺件少,跟審美沒關係,是他不能忍受有灰。
所以,小貓咪可以跟他一樣擁有隨便洗澡的權利嗎?
周頌予看著它嫻熟地跳上洗手台放水,躺進去眯著眼睛腦袋靠著水池邊,然後朝自己大聲喵喵叫。
還未來得及感歎他的小貓咪天賦異稟,緊接著就被貓爪子潑了一身水。
林棠晚:本可以不潑你一身,但你怎麼聽不懂小貓咪趕人?杵在麵前怪讓人生氣的——雖然現在她困在貓身裡,可小貓咪就不能擁有隱私了嗎?
或許是貓毛沾水後讓它體型驟然變小,相比之下腦袋顯得比例過於龐大,大腦袋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神囂張而犀利,仿佛翻著白眼在罵他。
周頌予突然想起顧北的調侃:等你把貓養明白,你就能懂女人了。
看著它這樣嫌棄的眼神,他頓時覺得,這輩子大概是不可能懂了。
他找出從寵物醫院一起打包帶回來的寵物沐浴露,擠了一些在水裡。
然後,在小貓咪咧開滿口細碎小牙準備動嘴之前,把手伸進水去給它搓起毛毛來。
很快,小貓咪的罵罵咧咧戛然而止——因為她發現,那一池水很快變成了黑水。
周頌予的潔癖在小貓咪麵前變得毫無底線,他表情自若地把臟水放掉,把水龍頭抽出來衝洗掉小貓咪身上的泡泡。
林棠晚一副“累了,毀滅吧”的表情,放棄了對“隱私權”的執著。
然而周頌予的服務還未到此結束,他拿出吹風機調到最小的風速給它輕輕吹乾。
這時,周頌予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沒有停下服務小貓咪的動作,隻按了免提,說:“我看過材料了,這個項目難度不高,國內外參與方基本都算熟悉,冬葳的團隊你來選,嗯,記得底稿和儘調材料讓林棠晚做。”
某人不是大言不慚自己的底稿全冬葳最工整嗎?
他倒要瞧瞧,她能工整到什麼程度。
猛然聽到自己名字,林棠晚支棱起了貓咪的一對機靈小耳朵,但緊接著更讓她驚訝的是,另一頭響起叫她有些熟悉的聲音:“還有什麼要求?”
和之前另一道讓她印象深刻的聲音重合——“你準備什麼時候公開?”
林棠晚剛才激蕩的心口,此刻仿佛海中炸開一道驚雷。
這,這特麼不是顧北的聲音嗎?!
這二世祖的“男朋友”居然是老板顧北?!
等等,這麼說,周頌予就是顧北的關係戶了?
怪不得拽得二五八萬的!
難道這個世界果然如堂姐所說,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嗎?
雖然不想承認,二世祖的客觀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無論是長相還是學曆,環視一圈這套房子的林棠晚默默加上一句,加上財力,堪稱橫掃冬葳的司草。
周頌予還在繼續,“我不想用自己身份參加,至於怎麼解決,這是你的工作。”
身份?什麼身份?
好拽啊,對“男朋友”也這麼拽。
林棠晚默默評價。
周頌予:“她隻請了五天假,這個項目啟動剛好能趕上,我要讓她看看什麼叫做項目。”
嘖……好幼稚。
不就是懟了他一句隻知道紙上談兵嗎?
林棠晚窺探到了新人和老板之間的桃色新聞,加上知道自己可能有項目做。
一時不知道是該先高興,還是該先高興。
她決定,如果有一天顧北敢讓李寧紅把她裁了,她就敢把他們的事說出來!
這麼一想,惆悵了兩個月的心情頓時明朗。
吹乾後,她又成了一隻散發乾淨清香的小貓咪,毛發蓬鬆柔軟,腳爪肥圓粉嫩。
一人一貓各自心情美好,並肩坐在餐桌上。
然後,周頌予打開了下班順路帶回來的餐。
林棠晚認出袋子上的logo,是一家名叫翠和的粵菜館,隻做堂食不接外賣,人均將近500。
顯然,這是這資本主義小開下了班去店裡點了菜然後又打包的。
周頌予帶回來三個菜,白灼生菜心,深井燒鵝,魚嘴煲,菜還冒著熱氣,香味霸道而強烈。
配的米飯是上好的絲苗米,顆顆晶瑩剔透,散發著淳樸誘人的米香。
林棠晚食指大動,口水直流,很沒有出息地向資本主義低下了小貓咪傲嬌的頭顱。
她跳到周頌予大腿上,前腳抓住他胸口的衣料,喵喵叫喚:“我要吃,我要吃!”
從周頌予的視角看下來,朵拉扒在他胸口討食的樣子,讓他想起一段視頻,那是嬰兒時期的自己,在母親懷裡吃一小段香蕉。
鮮少自言自語的他,破天荒開口對貓說:“不用急,準備了你的份。”
他一個人自然不會點三個菜。
這時,電話又響起來。
為了不影響給貓咪分餐,周頌予看了一眼屏幕,把手機放在桌上外放接聽。
電話那一頭的聲音,聽起來小心而討好:“哥,今天到翠和吃飯了?”
“嗯。”
“怎麼不早說?我好安排讓廚房給你做你最愛的蛇羹?”
“麻煩。”
“明天吃什麼?我讓廚房做好了給你送到家裡。”
“不用。”周頌予看了一眼已經把腦袋埋在飯盆裡的小貓咪,改口道,“也好,最近我比較忙沒時間做飯,按招牌菜例送一周晚飯……要兩人份的餐。”
電話那一頭愣了一下之後,似乎很興奮,立刻應了,然後恭恭敬敬地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