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一段路,林棠晚從委屈,到控訴,到炫耀,成功讓周頌予的情緒坐了一回過山車。
林溪拍了拍他的肩:“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難,Sam你就是一路走過來都太順了。”
她看著陷入昏睡此刻安靜下來的林棠晚,“總有人會讓你摔跟頭。”
她瀟灑轉身,留了個頭笑著說:“如果需要女生幫忙,可以打我電話,不過……要拿項目來換哦。”
周頌予一進門,大堂裡的服務人員已經全部接收到信息。
等林溪一走,便有人推了個豪華輪椅過來。
誰料周頌予輕輕擺手:“不用。通知客房部主管幫林小姐開房門。”說完,把她打橫抱起來,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大堂經理和前台出納小聲地尖叫:“你剛剛看到那個公主抱了嗎?我的媽呀,我腿都蘇斷了!”
“要是我男朋友這樣給我來一下,我不要房子馬上嫁給他!”
“那你也太沒底線了,我至少還是要求,他得有我們董事顏值的50%!”
林棠晚的酒量比他想象的差。
電梯上行期間,轎廂四下無人,周頌予看著懷裡喝醉的人,忍不住想順著她剛剛說的話問下去:“你喜歡的人,養什麼貓?”
林棠晚好像還在生氣:“養什麼貓!男不養貓不知道啊?!”
“那,你喜歡的人有沒有周頌予帥?”
這個問題,卻是刻在了林棠晚腦子裡的問題——她也天天在想。
“廢話!當然比他帥!”
她理直氣壯地說。
周頌予的臉終於徹徹底底黑了下來。
養貓,比他帥,身材也好,可他想來想去,想不出來她生活中還有哪號人物。
難道是遠距離戀愛?
到達房間樓層,客房部主管已經等在他們房間中間的過道上。
見他抱著人來,馬上刷開了她的房間。
喝醉了的林棠晚,不哭不鬨也不難看,隻是安靜地睡覺。
“你幫林小姐洗漱一下。”
他說完坐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筆記本看起來。
客房主管是個四十來歲的女士,見多了大場麵,很鎮定地用林棠晚放在盥洗室的用品給她刷牙,卸妝洗臉。
周頌予沒想到,手上的筆記本是林棠晚用來備考的筆記。
順著保薦人考試的大框架,她已經粗略地列出了知識結構,但這門考試涉及的理論部分實在太多,對於她來說,缺的實在太多。
筆記的間隙,她寫著:【我就是個渣渣!555,我不配這個考試!】
“周少,我要給林小姐換睡衣了。”客房主管說。
都是人精,都看得出來這個林小姐對自家董事而言非同一般,但兩人既然定兩間客房,想必並非男女朋友關係。
周頌予把她紅筆記錄的特彆難的幾個知識點拍了下來,起身說:“我回自己房間去,你再陪陪她,等她睡著了再走。如果有嘔吐這種情況,來敲我房門。”
“好的,周少。”
以後不可以給她喝酒。他想。
醉貓當然完不成剩下的ppt,他回到房間,把電腦拿出來,飛快地把今天暗訪的池天業務分析做完。
這些東西早已刻在他骨髓裡,做起分析來,仿佛用不著思考,內容就從指尖傾瀉而出。
如果林棠晚有機會看到,一定會覺得,周頌予開了作弊器,把彆人需要反複咀嚼才能消化的東西,投進了一個空間盒子,然後腦機相接就這麼寫出來。
他迅速做完材料,時間剛好才9點鐘。
離林森池下直播,還有半小時時間。
他打開手機上的視頻app,點開自己唯一關注的頻道。
林森池今天講民國文學大師,講完了徐誌摩的風流和才情,這會兒正在講張愛玲。
周頌予幾乎沒有關於這些作家的印象。
六歲出頭他出國以後,中文學校的學習反而成了興趣班。
為了迅速融入一個陌生的國度,他在成年之前每一天都過得戰戰兢兢,時間表滿得插不進一個十分鐘的白日夢。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媽媽放棄一切,孤注一擲把他送出來的決心,以及傾家蕩產的代價。
所以,他當然沒有看過徐誌摩和張愛玲。
但為了跟上林森池的講課,他去閱讀app裡找了這兩位作家的作品。
翻到了課上講述的內容。
直播課限製了下播時間,周頌予趕在下播時間之前,給林森池刷了十個火箭炮,又一次榮登榜一大哥。
林森池看到榜一的ID橘貓大俠,覺得有些熟悉。
按照女兒說的,投一個要一千塊,短短時間,這位“橘貓大俠”又一次給自己刷了一萬塊。
隔著互聯網,誰也不知道對方什麼底細。
萬一這“橘貓大俠”隻是個未成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