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兩邊的眉毛都抬起來,兩隻眼睛裝滿了“你在說什麼”的驚恐。
他看了看身邊兩側,壓低了聲音嗬斥道:“你說什麼呢你?”
林棠晚“不畏強權”地瞪回去:“你都做了,有什麼不好意思彆人說的?!你是打算結婚了,可周頌予怎麼辦?你不是還逼問他什麼時候公開嗎?哦,他不願意公開,你轉身就跟人結婚了?嗬,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真想提醒提醒休息室裡那位漂亮姐姐,人心隔肚皮,可得當心做同妻!”
顧北快氣瘋了。
按照周頌予的要求,他在公司幾乎從不和他單獨相處,更少將他叫去辦公室說話,這林棠晚的想象力是怎麼豐富到,把兩人聯想成基佬的?
還是周頌予說了什麼讓她誤會?
這到底算是他們play中的哪一環?
顧北決定“忍辱負重”一回,先不打草驚蛇壞了周頌予的事,他一手蓋住自己雙眼,不忍直視她那雙探究的雙眼,另一手手心向內,並攏手指緩緩擺手做了個“你走”的手勢。
林棠晚提著裙子昂首離開,和剛踏進店門的魯靜錯身而過。
櫃姐上前招待魯靜,然而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顧北身上。
剛剛遠遠看到那女孩義憤填膺和他對峙的樣子,魯靜判斷,這約莫又是個騙心騙身的渣男。
她最近接了個乙女遊戲策劃的活,正在收集各種人設素材。
渣男和海王,是她最近的課題。
於是她拒絕了櫃姐的導購服務,盯著顧北觀察。
剛剛遭受人生巨大聲譽風險的顧北,絲毫沒察覺到這一束探究的眼神。
他很少這麼暴躁,對著電話質問:“我問你,為什麼林棠晚誤會我特麼跟你有一腿?哪隻眼睛覺得我彎了?你知道我在哪碰到她嗎?婚服店!”
“好家夥,我剛以為撞破了你的好事,她就給我當頭來這麼一錘子!你知道嗎,她剛剛居然說可憐星苒是個同妻!你賠我名聲我告訴你周頌予!”
“這回你再拿一個項目來,都彌補不好我受的精神損失!”
櫃姐看著狂怒之中的顧北,很知趣地站遠了些,等他把電話掛了,才上前說:“宋小姐已經試穿好第一套主紗了,請顧先生進去看一下呢。”
宋星苒讓人把試衣間的門打開,雙手叉腰向顧北遞了個秋波。
她的外在條件在主播中都算出類拔萃,婚紗穿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明麗動人。
顧北朝她wink表示誇讚。
內心再次咆哮:我媳婦兒這麼美,我喜歡男人?!
“老婆,這件美,要不就選這件!”
他好整以暇地坐下,“反正有時間,你想試的,一件件試起來,我都陪著你。”
像他這麼耐心陪老婆的男人,會是彎的?!
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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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紐約市。
唐韻汝把手機懟到周凱洋麵前:“你瞧,這是不是你見過的那個,阿頌的女朋友?”
這是張偷拍照,視角很刁鑽,從上到下將人拍得上半身長,下半身短,但唯獨美貌沒有失真。
手機原相機懟臉拍的高清照上,林棠晚表情生動,似乎正在和人爭執著什麼。
周凱洋摘下老花鏡,盯著看了會兒:“是這姑娘,沒錯。誰拍的?”
倒是比之前看到會打扮了,身上這件衣服還湊合。
唐韻汝飛了個眼刀給他:“靜靜拍到的。說在一家婚紗店看到這姑娘和一個男人吵架,可惜那人不是阿頌。”
言下之意,你可看走眼咯,這姑娘跟彆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她又把手機遞過來:“喏,看看,這是陪她去店裡的男人。”
另一張照片裡,出現了一個男人。
周凱洋看了看,卻笑了:“這就更沒事兒了,這是阿北啊!”
顧家和周家同一批落地,兩家孩子年紀相當,幾乎算得上一起長大。
如果不是後來周頌予的媽媽身體不好,為了治療方便他們搬家,現在還跟顧北家住隔壁。
唐韻汝聽到這裡,有些酸溜溜的。
這些過去的人和事,都顯得她很外人。
“你不是說要找到那女孩的聯係方式嘛,這不是更容易?都知道中間有什麼熟人了。”雖然酸溜溜,可唐韻汝還有分寸,分得清什麼是主次,“你答應我的,要是阿頌能放棄第五大道上那家商鋪的繼承權,你會把店鋪放我名下。”
“Daddy!”小女兒從樓上下來,周凱洋一把抱起來,扭頭安撫唐韻汝,“得了,這些東西都是阿頌他媽遺囑裡寫好了歸屬的,他要不肯,我也沒辦法。而且,即使產權歸他,這些年賺得還少嗎?”
唐韻汝當然知道,就因為知道舍不得放手。
周家當年在M國第一批移民圈裡,日子過得舒坦,那都是因為楚水瑤能乾。
但現在周頌予都已經這麼會賺錢了,是不是不至於太小氣,還要占著那些資產?
唐韻汝:“那我不管,你快點聯係阿頌女朋友,讓她幫忙吹吹枕頭風,把這間鋪子徹底讓出來。”
周凱洋輾轉拿到顧北的聯係方式,加上之後開門見山。
Young:【阿北,叔叔找你問個事。】
North:【周叔你說。】
同時截圖發給了周頌予:【周叔找我會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