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一鬆開,方絢的異能以及力氣都回來了。
雖然他還是感到餓,不過身體沒有剛才那麼虛。
他感覺自己現在可以一個打十個!
方絢看了被扒了鬥篷的人一眼,對方臉頰消瘦麵容泛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顧青策說讓他扮演教徒,那他可得認真對待。
於是下一刻,方絢的身體被白色的異能所包裹。
白色的光芒消失,原本有些胖胖的金毛方絢,變得和躺在地上的教徒一模一樣。臉頰凹陷、麵容泛青,身高也抽長了3cm。
異能——變身。
隻要看一眼就能將自己變成任何事物的模樣,不過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
“顧青策你放心,我假扮教徒絕對是專業的。”
方絢說著說著,他原本偏亮的聲音也變成了和教徒一模一樣的嗓音,找不出半分不同。
顧青策有些意外,他沒想到方絢竟然是這樣有趣的異能。
非常實用。
顧青策:“你能維持多久?”
“變身消耗脂肪,5分鐘1斤。我現在的體型能消耗到110斤沒問題。”
方絢現在180斤左右,也就是有70斤的空間,折算後就是能維持350分鐘將近6小時,足夠了。
說著,方絢再將披風的兜帽戴上,他走在顧青策身後,從教徒身上的槍頂著顧青策的後腰。
“祭品,你馬上就要投入主的懷抱。接受主,擁抱主,你會感到幸福的。”
方絢佯裝著邪、教徒的口吻說著,聽上去還挺有模有樣的。
顧青策則低垂著頭,縮著肩膀,害怕至極的模樣。
兩人就這樣在顧青策的帶領下,通過陰暗潮濕的地下通道來到了獻祭的地方。
隻見眼前碩大的地底空間被打掃得十分乾淨,纖塵不染。
66支搖曳著的燭火將整個空間照得明亮又暖和,散發著朦朧的不真實感。
空地的中央已經用紅色的液體畫好了一個獻祭陣法,陣法的尾端隻差最後一筆便能聯通。
法陣之前,一位穿著黑色長衫,胸前掛著倒金字塔模樣項鏈的人正跪在那裡。
他一席長及腰際的銀發在燭火的照射下,泛著熒熒的光彩。
他閉眼,單手握著項鏈,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尚未愈合的傷痕。
顯然,他用自己的血液描繪了召喚邪神用的陣法。
他低著頭,嘴中念念有詞,神態虔誠無比。
“您是恐懼的化身。”
“您是未知的神秘。”
“您是無言的災難。”
“您是萬物終焉,無儘深淵。”
“您將永眠的黑暗帶領至世間……”
……
2分鐘後,他才將禱告詞說完。
也直到這時,守在門口的四位教徒才開口:“大祭司,祭品帶到了。”
大祭司司淵站起。
適才他那忠臣無比的模樣卑微模樣在其站起身,將視線移動到身為祭品的顧青策身上時,瞬間變得高傲冷漠。
猶如寒冬冰雪。
他銀色的眼眸打量著顧青策,眼中沒有任何情緒,仿佛隻是在看一件貨物一般。
“帶過來。”
身處邪神獻祭現場,假扮邪、教徒的方絢不免十分緊張,心跳聲很快。
幸好他的鬥篷遮住了他的樣子,也掩飾了他的不自在。
方絢故作鎮定地將顧青策交到了看門教徒手中,心中難免擔憂。
青策……真的沒問題嗎?
兩位教徒將顧青策壓到了司淵麵前。
司淵抬手,捏著顧青策的下巴,迫使顧青策抬頭。
顧青策因為被觸碰而抿著唇,克製著自己想要給人一拳的衝動。
於是這副咬唇的樣子,在司淵看來則是害怕的表現。
“不用害怕,你即將回到主的懷抱。主是萬物的終焉,祂將賜予你安寧的永眠。”
司淵的聲音十分冷清,配上他銀發銀眸不染煙火氣息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正派大祭司的模樣。
儘管,這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邪、教大祭司。
顧青策裝著不甘,聲音微微顫抖:“我不想被獻祭給邪神。”
不過內心卻在思考剛剛司淵說的讚美詞。
恐懼……未知……災難……深淵……
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的詞彙,也不知道指向的是哪個家夥。
而且怎麼又是深淵……
深淵是和他杠上了嗎?
剛封印完BOSS深淵之主的顧青策對‘深淵’這個詞有些敏感。
不過他也知道,無限世界的BOSS和他世界有聯係的可能,不到億萬分之一。
“祂不是邪神。”
司淵銀色的眼眸閃過一陣冷光,氣息陡然間變得銳利,顯然對於顧青策的說辭十分不滿。
不過下一刻,他的神態又變得虔誠無比,甚至有些悲憫天人。
“祂是萬物終焉,一切生命的儘頭,是我們終將走向的未來。”
“祂,即是未來。”
司淵並不在意顧青策的態度,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祂自來自異界的災難中拯救了我。祂毀滅災難,掌控災難,祂是災難的化身,會懲罰犯下惡行的生靈。”
“為取悅主獻出你自己,你該覺得榮幸。”
“不過在你獻出自己之前……”司淵話音一轉,轉身,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落在了假扮教徒的方絢身上。
他命令道:“脫下你的兜帽。”
看門的教徒們順勢拿出槍指向方絢。
方絢一慌。
他努力控製著自己因為緊張和恐懼而顫抖的身體,伸手拆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那張臉頰凹陷泛著青色的臉。
司淵:“你在顫抖。”
陳述句。
方絢抖得更厲害了。
司淵:“你的心跳,很亂。”
方絢的心跳也絲毫平靜不下去。
方絢假裝成狂熱教徒的樣子,滿臉激動:“即將見證這神聖的獻祭時刻,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司淵冷漠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笑意不達眼底。
他隻是用那雙銀色的、猶如冰雪一般的眼眸注視著方絢。
方絢背脊上滿是冷汗,幾乎已經浸濕了衣服。
他雖然依舊敬業地表演著信徒,然而心中慌得很。
完了完了,要被發現了。
他不會今天死在這裡吧……
人家古人臨死之前都能吃一頓飽飯,他不會要餓著赴死吧!
司淵緩緩自祭台上走下。
銀色的長發伴隨著他走路的姿勢微微搖曳著,在空中留下一抹冷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