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我是治愈係神仙?(2 / 2)

“是。”頓了頓,他說,“今天本是她的生辰,她說向玉府真君討了佳釀,要與我一起慶賀。我卻沒想到,那玉瓶裡裝的,哪裡是什麼酒水……嗬,好傻的姑娘。”

“也是好癡情的姑娘。”一個年輕姑娘甘願舍棄名節做這種事,足見她愛蒼塵之深。

“沒想到這事也連累了你,雖然抱歉,但我卻是歡喜的,至少我能再見到你。”他看我的目光很是灼熱,我不自在,便想轉移話題:“恕我冒昧,我有一事不解想要請教。”

他很乾脆:“離顏你說。”

“印象中我們該是素未謀麵,也無從交往,而你讓我覺得我們似是舊識,你對我的了解似乎不少?”

他淺淺地笑了,竟露出幾分溫柔:“那你對我呢,我不信會是一無所知?”

的確,丹穴山的鳳王說,蒼塵的前世,是妖皇帝俊,而關於帝俊,我是知道一二的。可對於眼前的蒼塵,我知道的,僅僅是他曾伏魔的功績,以及他是火雲宮的弟子。

可眼前的這個男人,讓我明顯感覺到,他並非在用蒼塵的身份同我講話——作為後世的蒼塵,對我應該更加虔敬,而隻有帝俊才可能有如此從容強勢的言辭。

他直視我,眼神中漫出一層溫柔,問:“想不想聽個故事?”

我有預感,蒼塵將會告訴我一些事,這些事和我有關,更可能是我一直求之而不得的答案的一部分。

近來,確切地說是自鬼祖出現之後,我總覺得這日子過得有些不對勁:師傅總是言辭晦澀,玄禦也是一身玄機,老鬼和息壤跟我糾纏不清,我卻摸不著半點門道……這些謎團在我心裡日益糾結,實在是憋屈得很;雖然畢方也曾跟我嘮叨過一些我閉關期間發生的事,但它們都是皮毛,我仍然覺得我一定是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我的記憶中,有一個九萬年的斷層。

月光下的蒼塵,眉目柔和了許多。他喃喃地說:“人有記憶,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神,要那麼高深的修為又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不知他此話從何講起,呆呆地望著他。

“我究竟還記得我麼,記得多少?”

我一時蒙住,想了想坦白道:“蒼塵麼,恕我直言,我並無印象;我閉關之前,倒是對帝俊有些耳聞,但也從未親見,所以我對你……”

“不記得我了麼……”他話語幽幽,眸中有絲失落,看得我有些內疚,仿佛我真得是無良忘了他一般,可事實上,我確實不記得我們是相識的。

我乾乾地找詞兒:“你知道,我閉關了九萬年,九萬年嘛是長了點,這麼久不問世事,記性就不好了,對故人有些疏忽,你包涵些吧?”

他沒吱聲。我也覺得,這理由有點牽強。

我提醒道:“你方才,說想給我講個故事?”

他還未及開口,湖對岸卻傳來一個女子焦急的喊聲:“將軍快來,夫人有情況!”

蒼塵一聽,立刻起身道:“有機會再聊吧,我先去看看容兒。”

“我跟你一起!”我著跟在他身後,朝對岸的房舍奔去。

一進房間,便見躺在床上的懷容周身紅光大盛,而她的臉色卻極其蒼白,床頭和床位的續命燈已經滅掉了。

我忍不住問道:“怎麼回事?”

守護懷容的一個丫頭怕得厲害,結結巴巴地回道:“夫人一直都是好好的,可就在方才,續命燈越來越弱,夫人身上起了紅光,這紅光卻越來越強……”

我還沒聽懂,蒼塵卻似乎已經了悟:“是蛟珠,蛟珠怕是要撐不住了……”

我急急問道:“什麼意思?”

蒼塵走至懷容跟前,望著床上的人滿心沉痛:“容兒的魂魄之所以未散,是因為她體內有萬年精煉的蛟珠,是蛟珠在幫著修補精魄。這蛟珠是個靈體,能自煉煉人,一入宿體,遇強則吸收靈力修煉自身,遇弱則釋放靈力補給宿主,可一旦蛟珠靈力耗儘時,它便會大放紅光,在紅光達到最盛時,蛟珠與宿主都將化為虛無,煙消雲散。”

我一驚,終於曉得玉府真君為何會說蛟珠能“反噬”,竟是玉石俱焚麼!

蒼塵束手無策,我不解:“那為何不趕快把蛟珠從她體內取出來?”

“不行,”他說,“蛟珠一旦離體,容兒立時就會魂飛魄散。”

我也楞住了,竟是如此兩難的抉擇!

懷容周身的紅光還在變強,整個屋子被映得如同火海一般。兩個守護丫頭已經哭著跪在了地上,蒼塵眼睛通紅,望著懷容滿臉沉痛。

說不定下一瞬,懷容便會隨著蛟珠煙消雲散……

都是我的錯!

我顫抖著去握懷容纖細蒼白的手,豈料,我剛一碰到她的手指,竟覺數股真氣洶湧著從我周身彙聚到指尖,然後流向懷容,源源不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懵懂間,已覺得腦袋開始發沉,身體漸漸覺得虛乏。

蒼塵似乎發覺了我的異樣,憂心地問:“離顏,你怎麼了?”

就在同一時刻,跪在地上的兩個小仙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呼:“紅光淡了!”

紅光淡了,是因為我麼?

慢慢地,我無力再握緊懷容的手,身子一歪,倒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