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生不在意,他邁著踉蹌的步伐走了三兩步也就到江殘生麵前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江殘生盤腿的中間挪了個舒服的位置將他的手臂拽過來圍著自己:“暖和。”
隨後沉沉閉上眼睛了。
江殘生彆這麼一靠,渾身肌肉都緊繃了一瞬。然後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抱著他向前挪了挪,離火堆近一點。
似乎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隻有烈火澆著木頭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蹦出幾個燦爛的火星吸引他們的視線。過了會兒兔子烤熟的香味就飄了出來,江殘生有點餓了。
南泗找了個乾淨的大樹葉洗了好幾次,又用收納袋裡的匕首將兔肉切開。撒了點隨身帶的調料,肉汁流了下來。香味濃鬱撲鼻。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手藝,自己看了好幾眼隨後遞給江殘生:“吃吧,吃完了你也休息會兒。”
江殘生先把江潮生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後騰出手去接過樹葉用匕首紮了一塊肉,吃完之後才開口:“味道很不錯,你不吃麼?”
“我吃不了,這些東西我吃了就是個麻煩。”他站了起來,走了好遠才拍了拍衣擺粘上的塵土:“你不知道嗎?我是個紙糊的。”
“什麼?”江殘生肉都忘了吃,仔仔細細看著南泗,想發現哪裡不對勁可是哪裡看都很對勁。
南泗覺得他這幅表情很有意思:“我和你的啾啾是一個東西變的,啾啾的引子是金朝鳴的翎羽。我的引子是正兒八經的靈魂。”
江殘生理解了點問道:“那你豈不是永遠這麼大麼,莫種意義上實現了長生不老?”這可真是神奇,自古以來無數掌權者尋長生不老之術,如今居然就這麼大賴賴的在自己麵前。
南泗垂著眸:“確實,但也是有代價的。”隻不過這個代價不是他付,是江潮生付。
果然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江殘生好奇的問道:“什麼代價?”
南泗看了江殘生半晌像是陷進了什麼回憶裡麵一樣,隨後開口:“骨灰。”
這一說把江殘生震驚了,居然是骨灰?但如果是這種代價掌權者們估計也覺得不會有什麼,殺幾個人取骨灰而已,一個王朝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南泗打斷了他:“江潮生少了一節肋骨,那種紙叫做靈附紙。一根肋骨大約能做出二十張,江潮生取了半截做了十張,五張用來凝我了。”所以他能在江潮生死後在世間飄蕩兩百多年,最後吊著一口氣找到了他。
靈附紙是江潮生腦子裡與生俱來的一種東西,隻不過那種靈附紙隻是一個原型。原本要用的材料是妖族大妖死後的殘骸,也就是骨灰。隨後加上一些比較難遇到的名貴木材草藥等等。
但是隻能保持幾年,就算靈附了什麼東西也是受附主的操控很少有自己的靈識。
江潮生之所以這麼大費周折,想來這麼個損己利人的招數是有原因的。
這就要說到南泗的來曆了,南泗和江潮生認識得有好久好久了,久到一代代王朝更迭,人間流通語言都變了幾次。
人類的存在與進步似乎一直都是野蠻的,所謂的進步就是殺戮,融合,奪權,內亂,犯錯然後改正。一批人勝利一批人失敗,屍骨壘著屍骨用血寫了一頁頁史書。
那時候的江潮生隻能說是意氣風發,所過之處皆是生機。他的降臨出現在某一個地方就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