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我抬眼便看到了一個方方的木牌,上麵雕刻著漂亮的字體——雪玉莊園。後麵就是繁雜卻亂中有序的玫瑰園。
白色的,黃色的,甚至還有綠色的。
看著這樣一番景色,剛才縱使是有再大的鬱悶,此刻我也發自內心的微笑。不有自主的走下台階,對著潔白無暇的玫瑰,凝目。“打理起來很費心吧?”
不知何時奧維走到我身後,摘下一朵白玫瑰彆在我耳後:“不,還好。相反我認為這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我笑了笑,伸手準備拿下玫瑰,他卻猛得抓住我的手,盯著我發呆。
晃了晃手,他不動。
再使勁,仍不。
我第三次皺眉:“奧維?你乾嘛?”
他回了神,把我的手拉下,硬生生地按在身體兩側,垂下頭來,幾乎要貼著我的臉!!
喂喂,男女授受不親啊~~
他在我耳邊低聲喃喃:“不要拿下,你戴很好看,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白玫瑰隻屬於你。”末了,他又補上一句:“真的,女神普憂爾。”
我鎮定地麵無表情,心中又甜蜜又覺得悲劇。誒,被這該死的白玫瑰一襯托,我現在的臉肯定跟紅玫瑰差不多。不過,我想,用紅玫瑰修飾太嬌豔了,我的臉,應該像含羞草的花啊……
咳咳!淡定淡定。“奧維同誌,你彆逗了……”
他突然湊上前,輕輕吻了我。蜻蜓點水一般。
雖然隻是這麼淡的吻,卻讓我敏捷的思維變得遲鈍。不知道有多久,我就這麼一直盯著奧維的嘴巴,傻不唧唧地看著它從一個小小的弧度擴大,直到現在,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看得我一怔!
竟然有人可以笑得這麼討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初吻啊啊啊啊啊~~~~~~~~~~
“我的初吻啊啊啊啊啊~~~~~~~~~~”我竟把自己心中想的,就這樣毫無修養地吼了出來。完了,形象丟在希苑了,居然沒有帶過來!
不對啊,我都被非禮成這樣了,乾嘛還要注意形象?!
於是,我沒有絲毫顧忌地吼:“你~這~頭~沒~有~頭~的~豬~~~~~啊啊啊啊~~~~~~~我要滅了你~~~~”
奧維又貼上臉來,舌頭輕而易舉地進入我微張的口,在裡麵胡攪一通後,又沿著舌根至舌尖舔了一遍,再碰碰我濕漉漉的唇瓣,最後離開。
他意猶未儘地自己的嘴唇,然後展開一個戲謔的笑:“這才是初吻,含羞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忍字心上一把刀啊一把刀。
修養就是無論如何你都能對他笑,然後瀟灑地離開,讓他看著你的背影獨自暴走。
我是一個有修養的人。
沒有理他,我獨自一人走到玫瑰中心的白色秋千上坐下,看著秋千旁邊同樣白色的小巧而精致的桌椅發呆。瞄了一眼腿,在穿行於玫瑰叢中時,它們被花莖上的刺劃破,此時生出了個個飽滿圓潤的小血珠。
奧維輕鬆地走過來,拿出紙巾,理所當然地為我擦。
“痛?”
“不。”
“生氣?”
“不。”
他忽然抬頭,看著我笑:“那你為什麼要咬著下唇?回味麼?”
一語中的!我瞬間覺得羞恥,差點甩手給他一個耳鍋貼。
但,修養。
“不。這隻是我的一種習慣。”
“啊。那你的習慣可真是富有詩意啊。”
“嗯。”
他也坐上秋千,硬是與我擠在了一起:“彆這樣,好麼?”
“……嗯。”
“這樣,我也給你說說我的習慣吧。”他優雅地靠在秋千的靠背上,胳膊摟著我的肩。
…我怎麼越想越覺得這姿勢奇怪呢。怎麼感覺,我們倆像一對耳鬢嘶磨的戀人…但更奇怪的是,我居然因為這個愚蠢的想法而心情大好?
“我不喜歡彆人打斷我說話,尤其是在表達一些重要的……”
“維赦斯陛下!出事了!!”突然,一小團黑色的東西闖入我的視線。
其實我很想笑,但是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維赦斯?陛下?
奧維站起身,冷臉喝道:“什麼?塞裡。”
那個叫塞裡的小黑團抬頭見到我立刻噤聲,立在原地,小心翼翼地說:“嗯,奧維。”
奧維走過去。
隻聽到塞裡在遠處輕聲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鳥語,一臉焦急。接著奧維點點頭,轉身向我走來。塞裡服從的跟在他後麵。
奧維一步步往我的方向邁進,麵帶微笑。他的手擺動的幅度很小,極其優雅。
舉手投足間,像極了誰誰。
終於想起那人。大腦一片空白。雖然沒有看清他的長相,卻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們是同一張臉。但是我想,奧維的應當更妖豔。儘管完完全全是一黑一白兩個水火不容的極端,卻擁有著同樣強大的氣場,以及人不可直視的高貴。
心中很是苦澀。嗬嗬,就算隻是遠遠地看著,心中便會疼痛的不知所措,這樣的你、你們,我怎麼會忘記呢。
奧勒。
奧維。
連姓氏都是一樣的呢。
同樣的,還有,念你們的名字時,哪怕僅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對我來說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直白的痛苦,純粹的悲哀。
如此這般。
奧維在很遠的地方對我微笑,那遙遠的溫暖,忽然讓我想起了三個字。
原本隻是單純的想順著自己的心,念一下,卻發現在念時,它們所給我帶來的,以及之後的,極致的幸福與悲傷。
一秒鐘的快樂,千萬年的堅強。
不禁微笑。
維、赦、斯。
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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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團在奧維的腿邊露出一個頭。這才看清楚小黑團是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小孩子,漂亮的讓我一時沒認出對方的性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