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窮坐在實驗室旁邊的休息室裡,托著下巴不住歎氣。實驗室裡除了那位舉報他之後就一直沒出現的合作者以外的工作人員對他都還算態度良好,畢竟在事實真相弄清楚之前沒必要把關係搞僵。學術界也從來沒乾淨過,前兩個月還出過博導剽竊博士生論文的事,而且不止一樁,還不是鬨一陣就過去了,該乾嘛乾嘛去,司法介入之類的純屬表麵功夫,大不了下去兩年意思意思,該回來的時候還得回來。
畢竟國家培養一個研究員不容易,哪真能說撤就撤。
莫道窮覺得委屈。明明清清白白的,還被人用那種眼光看他冤不冤呐。不是說還在審理沒下定論麼?
呸。這種事好比娛樂界的緋聞,沾上關係了就算後來證明壓根沒那回事兒,人家看你的眼光也不會再像從前,總覺著你哪裡不對勁兒。
大眾也不是傻子,被糊弄了那麼多次還會相信真有什麼清白。
就算天真如莫道窮,也不會認為這件事能得善終。哪怕最後他脫了冤了恢複了原職了也不會毫無影響。
有些裂痕,表麵是看不到的。
莫道窮反省,這輩子哪裡對不起人了。這麼一想居然真叫他想起一件不怎麼好啟齒的事來。那會兒他還沒博士畢業,正忙著最後的論文,課題選的是基因層麵上的優生優育。設想挺好,若能把父母雙方最優秀的基因集中到一起,拚出一顆受精卵然後培養,那麼生出來的豈不就是最優秀的後代了麼?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啊。
但是說來容易做來難。這種想法不是他第一個提出的,早有人想做這個課題了可最後也沒誰真投入實踐了,難啊。那時莫道窮初生牛犢不怕虎,就跟這課題杠上了,還差點因為和導師意見相左而畢不了業。
可是後來還是放棄換了其他課題。對外說是意識到此課題技術上有不可逾越的障礙,實際如何,也隻有莫道窮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