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去換個衣服吧。淩雲說的還真沒錯,要是沒人看著你你都不知道怎麼活。”康健端著薑湯從廚房走出來,看見莫道窮一臉恍惚的坐在沙發上胡亂擦頭發,半邊都擦毛了半邊還是濕的,無奈的歎口氣,“也就幾天的事兒,大家議論一陣也就過去了。怎麼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有那麼嚴重嗎。”
莫道窮接了薑湯一口喝下,被燙得眼淚嘩嘩流。康健恨鐵不成鋼,再給他倒了杯涼白開。莫道窮喝過水,從沙發上站起來,茫然的轉了一圈,忽然回頭對康健說:“哦,謝謝。”
康健樂了,笑著把莫道窮往房間裡推:“老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禮貌了?得,先換衣服是正經,彆大夏天的感冒了。”
話沒說完,莫道窮就是一個大噴嚏。
有貝利潛質的看來不止孫望川,康健也算一個。
折騰了半天莫道窮終於洗過了熱水澡換過衣服吃過藥在床上躺了下來,嘴裡還插著根體溫計。康健忙進忙出抱怨不停,手腳倒是利落,看來也是照顧慣了人的。
莫道窮看他四下忙活,就是覺得哪裡不對。端上來的水太涼,準備的衣服太厚,連遞過來的體溫計也沒有用酒精消過毒。要是淩雲來做的話……怎麼又想起他來了。
莫道窮心裡一陣煩躁,牙齒咬了咬,體溫計就在嘴裡上下晃了晃。昨夜大概是蜷縮的姿勢太不舒服,做了一夜的亂夢,花裡胡哨的也記不住多少,眼睛一睜就忘的差不多了,唯一還記得的是一地凋謝的花,好像是桃花,紅紅白白的。然後那一地紅白忽然就變了形,成了一個支離破碎的人的樣子,腦袋碎了好幾瓣,臉倒還完整,就是被黑色的長發蓋住了看不到。莫道窮依稀記得自己好像把那頭發撥開看了,看到……看到了什麼呢,怎麼想不起來了。
莫道窮捂住眼睛,頭疼欲裂。
很多年不曾出現過的夢了,怎麼現在又來了。
康健端著碗走進臥室,看到的就是莫道窮捂著眼睛躺在淡藍色的大床上,整張臉都快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康健走過去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拍拍莫道窮:“老大,起來了,吃點東西。淩雲說你胃不好,我煮了點粥,你先墊墊胃,一會兒還要吃藥。”
康健不說還沒什麼感覺,他一說莫道窮就覺得自己的胃狠狠的疼了起來,一抽一抽的。莫道窮拿手壓著胃,揉了幾下反而疼得更厲害,臉色也更加難看。康健歎口氣,拔了他嘴裡的體溫計看了看,三十九度二,當下臉色就難看起來,二話不說就拿起電話請了個假,坐下來虎視眈眈的看著莫道窮。
莫道窮沉默著端過粥碗,喝了一口。粥還是燙的,也沒什麼味道,發燒的人舌頭本來就淡,吃起來更是提不起胃口。莫道窮拿勺子在碗裡攪了攪,抬眼看見康健發青的臉,打消了叫他去拿點鹹菜的念頭,默默的喝著沒滋沒味的白粥。
如果是淩雲的話,一定會把粥晾到溫度剛剛好,然後再配上清爽的醬黃瓜一起端上來,也許還會做個小蔥拌豆腐,撒上點米醋。雖然康健就一個大男人來說已經算是很會照顧人的了,但是比起淩雲還是差得遠。
莫道窮把勺子在碗邊上狠狠一磕,為自己有事沒事都想著淩雲而懊惱不已。
康健顯然誤會了他的意思,手指向粥碗一指:“老大,你對我辛辛苦苦煮的粥有什麼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