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趙教授那裡遲遲沒有消息傳來,淩雲心底也有點著急。醒來後不久照例有女傭伺候淩雲吃飯,他也幾乎吃不下。淩雲怎麼說也算是成天在奈何橋邊晃悠的常客了,對於生死雖然還不到看破的程度,也比常人少了些許執著。如果沒有莫道窮,淩雲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有害怕的情緒,至少,吃飯的時候不會覺得什麼菜都是一個味兒。
李誌明聽說他胃口不好,親自來問他想吃點什麼,一邊裝腔作勢的責備女傭沒有照顧好他。淩雲看到那個沒比自己大多少的女孩子低著頭在一邊唯唯諾諾心裡有些不忍,勉強端了碗蛋羹來吃。
意外的,淩雲在蛋羹碗底下摸到一張紙條,憑手感像是隨意貼一類的東西,抬頭看到那個女傭的眼色,忽然明了。淩雲麵上若無其事,悄悄的把紙條納進手心,端起碗吃起來。
李誌明今天看來心情不錯,連帶著訓斥也溫和不少。淩雲見識過他教訓用人的樣子,還以為自己是回到了封建時代。匆匆吃完東西,照例又是一針安眠藥,李誌明看著淩雲困倦的臉,輕輕說了一句晚安,終於離開。
但是這一次淩雲並沒有真的睡著。李誌遠一離開他就睜開眼睛拿出一直攥在手心的字條。字條被他捏的皺巴巴的,好在字跡還算清晰。字寫得很草,很鋼硬,實在不像是一個年輕女孩的手筆。淩雲把字條看一遍,嘴角勾了起來。
在看字條之前他有幾個推測,這個女孩要麼是警方安置在李誌明身邊的臥底,要麼是不堪忍受李誌明粗暴對待的可憐女仆,事實證明,淩雲的想象力還有待加強,這個女孩,是李誌明對手的眼線。
這個對手,是李誌遠。
淩雲一邊將字條毀屍滅跡,一邊感歎自己對人性果然還是認知短淺。一直以為李誌遠是個單純的生意人,令人同情的情癡,現在看來也沒那麼簡單。
對了,劉晏如還昏迷著呢。前段時間光顧著折騰自己的病了,都沒有繼續她的術後康複。
淩雲帶著近乎雀躍的心情等待白晝的到來。紙條上說,李誌明第二天上午有一個生意要談,成功的話進賬可觀,但是風險也大,所以大半人手都會被調離。李誌明隻當淩雲受安眠藥影響隻能呼呼大睡,所以就安排了兩個人看著他。
兩個人,對淩雲來說易如反掌,何況還有這麼個深藏不露的線人相助。
一切順利,比淩雲預想的更好。地圖很詳細,嘍羅很肉腳,李誌明的指紋模子也很好用。美中不足的是,那女孩什麼都準備的齊全就是忽略了他的衣服。
所以當淩雲站在李誌明彆墅外麵的時候,身上穿的還是那件雪白的有繡花的真絲的睡衣。
女孩上下打量他,忽然撲哧一笑。
淩雲白她一眼,看在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沒去計較,攏了攏在打鬥中散開的衣襟:“小姐,哪裡有服裝店?”
“那要到市區,這裡方圓幾裡都是荒郊野外。”女孩子一甩頭發,向他伸出手,“王梓。”
淩雲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這是這位小姐的名字,忍著笑意伸手跟她握一握:“好名字。”
王梓毫不介意他的取笑,徑自向一邊的林子走去:“趕快走,現在李誌明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要等到他封鎖這一片咱們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