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太後送來的衣裳比較清淡,符合趙棠新寡的身份,但趙棠做了一件華服,用周淑妃給的明珠,串了一件上裳,不符合什麼禮製,新寡的公主都能三月內再嫁,這王朝也不必要什麼禮製了。
禮崩樂壞,那就徹底禮崩樂壞。
明珠做服,繡娘自作聰明加了兩層襯底,趙棠看一眼,“撕了。”
長雲說:“留一層吧,那繡花實在多餘,藏在珠子裡,兩不相宜。”聽風看了一眼,說,“將繡花層取出來,用公主膚色的繡線加一圈,這繡娘一雙眼睛太差了。”
長雲擔心公主被封太後逼抑鬱了,在察罕湖尚且自由,想騎馬就騎馬,想休息就休息,在這皇宮,吃肉都是有定時的,什麼時候午膳,夜裡沒有東西吃。
長纓也不想在宮裡待了,同趙棠說:“我們何不趁此機會看看岐陽王,如果他是那迂腐之人,咱們就回察罕湖,公主還有許多牛羊呢。”
“回不去了。”趙棠與聽風異口同聲。聽風歎息,“回不去了,海夫人再也沒傳過信給我,想來我也回不去了,回去也不受信任,可能直接就去打馬放羊。”說罷,她還一笑,“我以後彆再想進王帳。你們公主也一樣,再逃離這皇宮,再回來可能連個虛名公主都不是了。”
聽風不蠢,過去隻是缺了些鬥爭經驗,從草原王帳走到中原皇庭,這一個多月,她漸漸有了自己的心得:“權利才是財富的基石,你們也該看明白了,周淑妃拿到了皇宮大權,是以一盒明珠送出來眼睛也不眨。我相信她以前是沒這麼大方的,連雨露也說她小家子氣,但是現在,掌權的淑妃哪裡還有一點小家氣?”
長雲搖頭,“沒有,她大方起來了。”
趙棠起身,拿起了那件珠衫,“又土又俗,隻怕難入岐陽王的眼。”長雲長纓都湊過去,“何不請千錦來改,她手藝最好。”
聽風又坐到窗上,趁著午後日光,遙看了一眼,說:“剪了袖子,明珠隻做內穿,罩衫用金銀線混繡,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