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每親一次。(2 / 2)

這一個耳光很重,傅予沉的臉被打得偏到一側。

停頓兩秒,他轉過臉,笑得玩味,“現在是你欠我了。”

他本意其實很簡單,並不一定要吻她,隻是不想讓兩人的接觸止於此。

這一記耳光,能製造出的餘韻,或許比一個吻要來得更多。

所以,雖然長這麼大,他也就被盛怒的父親用煙灰缸砸過額頭,還沒有人敢打過他的臉,打架他也從沒輸過。

但他這點笑容,沒有一絲怒,反而壓著些許快意。

這張臉像時下流行的建模臉一樣完美妖冶,任是誰,掌心落下之前都會猶豫。

沈止初卻絲毫沒有踟躕。

看到那清晰浮現的五指印,她心裡也沒有一丁點愧疚。

“這一巴掌,我讓你一次還一點點,還到我滿意為止。”傅予沉鉗住她下頜的手鬆了些力道,但沒放開,語調慢而繾綣,與其說是威脅,更像是情話。

他壓低了聲音,耳語,“現在,我要一點。”

他的唇自耳側輾轉而過,最終落在她眼睛上。

這過程很緩慢,沈止初完全可以偏頭避開。

但是她沒有。

她靜靜等待著那觸感的降臨。

溫熱潮濕。

那一刻的心緒顫動,沒有半分虛假。

“你眼睛很好看,就是看著我的時候,太冷了。”

其實,她看向任何人的時候,都是一樣的。隻不過,傅予沉想成為特殊的那一個。他想成為這俗世的芸芸眾生中,能被她準確識彆出來的特殊的一位。

傅予沉後撤一點距離看她,掌心自下頜滑至她側臉,拇指指腹似有若無地摩挲她的眼尾,低低的嗓,“我每親一次,你的眼神,會暖一點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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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山雀之後,網絡上掀起一波給小花小生重新排序的熱潮。

拿了大滿貫的簡正毫無疑問成功封神,奉美珊隻能不尷不尬地停留在大花位置。

沈止初和另外一位同年齡段的電影花嶽雯並肩成為了電影屆的未來,有電影博主斷言,再有兩部戲,再過個三五年,沈止初或者嶽雯,就將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神級女演員。

按道理,沈止初和嶽雯應該視彼此為最大的競爭對手,但實際上,兩人戲路完全不同,這些年,捧她們的導演圈、資本圈,也井水不犯河水。

嶽雯是清秀的長相,身上有一種質樸的氛圍,她的角色也基本都在偏現實主義風格的電影中打轉,農民的女兒、獨身闖大城市的鄉鎮女孩,偏遠地區的留守兒童等等。

造型扮相沒那麼美,但好在接地氣,更好拿獎。

沈止初則更多出現在武俠電影和現當代文藝電影中。

不管在內地還是在港島,武俠電影都早已沒落,當初沈止初接下《明燭天南》,就有不少電影博主唱衰。

最終,《明燭天南》票房大賣,捧得了最佳導演、最佳男主和最佳女配,三個重量級的獎項。

電影博主們紛紛改口,稱《明燭天南》是21世紀最後一部武俠電影。

票房口碑獎項大豐收,這其中自然有宣發到位的功勞,但沈止初能夠免試戲接到女俠的角色,除了她本身的氣質外,少不了盛安和丁嵐的運作。

最起碼,在丁嵐的口中,事實如此。

“怕影響你的心情,盛安總都沒讓我跟你講,”丁嵐站在北城盛興經紀公司的茶水間裡,邊接咖啡邊說,“當時,裴導先看中了一個剛出道的小模特,風格跟你有點像,但有一點比你好——這小模特還是一張白紙,完全沒有表演經驗,裴導是覺得她很契合電影裡女俠的出塵氣質。”

“你猜,為什麼最後裴導用了你沒用她?”

沈止初垂眸不語。

她今天穿著寬鬆的垂感長裙和長大衣,內搭是白色長款襯衫,長直發從遮住了眉眼的毛線帽裡垂落到肩上,總體是低飽和的淡色係,整個人像剛從森林裡掬來的一捧月光清輝,跟這嘈雜忙碌的辦公區格格不入。

“盛安總請裴導那個團隊喝了幾次酒,把你這個角色給談下來了。”

丁嵐也不用她接話,自顧自說下去。

丁嵐如此賣力地撮合她和盛安,讓她想起來古代的媒婆,收了錢,恨不得把女人打包送到男人床上。

沈止初臂上搭著寬厚的格子圍巾,淡淡地問,“下一個通告是什麼時間?月初嗎?”

她今天來公司,主要就是為了跟團隊核對接下來半年的工作日程。

一見麵,丁嵐就把她拉到茶水間,先是跟她講了網友們對她的讚許,話題繞了一圈,這才終又落到盛安頭上。

但沈止初不想再繼續聽下去,她想談正事,談完就離開。

“下個月月初,”丁嵐抬手摁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這會兒,盛安總正跟傅家來的人談事兒呢,正好你也見見。”

傅家?

以往,代表傅家過來談事兒的都是蕭棠,但去年年底,她被池家的池雨深挖走了。

這次來的會是誰?

除了沈止初,丁嵐手底下還帶了幾個主拍電視劇跑綜藝通告的藝人,每天都有很多流程要走、進程要推。

丁嵐低頭回了幾條消息,又摁著按鍵發了幾條語音,處理完幾個緊急的事兒,鎖了手機屏幕,再一抬眼,就怔住了。

盛安和一個高大的男人從拐角另一頭出現,兩人都看到了沈止初。

盛安臉上掛著客氣的笑,一邊衝沈止初勾手指示意她過去,一邊嘴上說著什麼,好像是在跟那男人介紹她。

許是沒打算久留,那男人身上的大衣外套都沒脫,裡麵穿著黑色高領毛衣,在辦公室廉價的白燈照耀下,耳釘閃閃發亮。

他看著沈止初,目光像是錨定在她身上一般,一寸不移。

丁嵐當然認得出,那是傅家小公子傅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