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愚看著他,“婚姻失敗,你媽和我都有錯,這麼多年,你為什麼隻怪我?”
“您還要繼續說?”
傅之愚歎了口氣。
傅予沉轉移了話題,“我今年不在家辦生日會,下個月就去跟電影項目。兩件事兒,我有兩個條件。”
“說說看。”
“還沒想好。”傅予沉起身,走到桌前撕下一張辦公紙,“但是,您得先給我立字據,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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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沉和傅之愚在傅宅書房吵架的時候,二十公裡外,北城翠岸彆墅區,有人按響了沈止初家的門鈴。
翠岸彆墅主打一個小巧玲瓏,主房型是獨棟的法式兩層小樓,建築間間隔較遠,綠化也不錯,住了不少明星藝人。
沈父沈母各自家底兒都厚,兩人又都是大學教授,雖算不得名門,但絕對稱得上書香門第。
由此,沈止初從小就是被按照大小姐的標準去培養的,禮儀書法、舞蹈鋼琴、馬術滑雪樣樣不落。幼時,沈止初的父母就為她投資了成長基金,出道這些年她也賺了不少,買棟彆墅算是綽綽有餘。
但家裡隻請了一位打掃做飯的阿姨,還是稍顯冷清。
仲阿姨開了門,簡正經由門廊走進玄關。
沈止初披著羊絨毯從二樓下來。
房內也是典型的法式複古風,整體通透明亮。
一樓麵積不到三百平,通鋪木地板,拱形窗扇,乳白色雙開門,前後花園都很近,打開窗玻璃,外麵被綠意遮掩,枝杈甚至幾乎伸進屋內。
“仲姨,幫忙沏兩杯茶。”
仲姨去了,沈止初和簡正一前一後走到客廳坐下。
“師哥,有事跟我說?”
簡正似是早已斟酌好了措辭,“那天在露台,我不好去打擾,但事情還是想跟你說清楚。”
“哦,”沈止初循著他的話回憶起來,“你說我和傅予沉在露台的事嗎?”
“對,當時燈光有點暗,我沒太看清,後來仔細回想才想起來,那是傅家小公子。”
“他怎麼樣?”沈止初少見地笑了起來,問了句奇怪的話。
“嗯?”簡正沒太明白,但這句話總有種女孩子交了男朋友,領回去給朋友看然後征求意見的意思。
“我和他在一起啦。”沈止初緊了緊毯子,笑得羞澀。
簡正一時呆住,失了反應。
為著這句晴天霹靂的話,也為著他從未見過的,她有溫度的模樣。
雖然簡正平時很少參與圈子裡的飯局,但傅家小公子的名頭,他當然是聽過的。傳聞中,傅予沉做事不留情麵,打人下手重,不好相與。
但有一點,圈裡人都知道,傅予沉為人高傲,從不亂搞。
簡正總覺得,沈止初那麼冷的性子,即便以後不與他在一起,配的應該也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而不是傅予沉那種混蛋二世祖。
“師哥,您還要跟我說些什麼?”
沈止初笑意未及眼底。
簡正站起身,好像有點恍惚,“……我該回家喂貓了。”
仲姨端著剛沏好的茶愣在原地,茶杯還冒著熱氣,窗外一陣深秋的涼風吹過,杯壁溫度很快降了下來。
她望著簡正的背影,無聲歎口氣。
沈父沈母工作忙,仲姨從沈止初上初中時就開始照顧她,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仲姨雖不忍看到簡正一個好端端的好男人受傷害,但她心裡也明白,簡正其實並不了解沈止初。
外人都隻看得到她的氣質容貌。
說難聽的呢,有人覺得她是故作姿態,說好聽的,有人覺得她是缺少疼愛。
但,這世上也隻有仲姨知道,沈止初的一顆心,比堅冰更硬。
任何人硬要闖入她的世界,都隻會落得個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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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興經紀公司。
辦公區域靜了下來。
大片的落地窗外,是北城將落未落的黃昏。
已是深秋,天氣預報說今天開始氣溫驟降,有可能會提前落雪。
廉價的白燈下,沈止初沒什麼溫度地看著不遠處的傅予沉。
盛安似是很縱容她,她不主動走過去,他便走到她身邊,叫了聲,“初初,以後傅家的投資是小公子傅予沉來對接,來跟我認識一下。”
沈止初依舊與傅予沉對望著。
無聲。
看著那明亮的眼珠,傅予沉隻覺得,沈止初的心一定很硬,像堅冰。
也很脆。
像堅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