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外行人看熱鬨,內行人看門道。
武林大會四年一次,這次輪到昆侖。乘機賺錢是必不可少,衣食住行能漲的都漲,連茶鋪一文錢的水都漲到兩文。昕玉路趕到一半,咬牙切齒掏出兩文錢……
藥王穀提前包了昆侖那地皮最貴的香滿樓來顯擺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去晚了,玄冥前腳先進一步,於是玄冥教主那傳說中的千雲公子揮揮折扇慷慨大度說分它一半,香滿樓活生生被兩幫派平分。
昕玉踏進香滿樓,藥王穀跑腿小弟阿信跟著拿包袱開房,昕玉和小七一間上房,位置好得就在藥王隔壁,連續的趕路難免讓人身心具疲,但藥王都安排昕玉住他隔壁了,其中的器重明眼人都看得到。阿信幫忙把東西放進房間,提醒昕玉過去拜見一下師父跟師姐。但昕玉倒頭就睡,師父?乾晾著,不理。
小七幫他脫了鞋,洗了臉,蓋了被,把東西整理放好,活像一個小媳婦。乾完一係列事情,小七換上件乾淨的衣服,恭恭敬敬替昕玉見了師公,那叫一個乖巧。但是張繼忠見了小七的第一句話不是嚴肅的“你是何人,誰放你過來的!”而是——
“喲,這小丫頭長得真是水靈!”
而且,把師父乾晾著這種大不敬的事是有原因的——
昕玉一睡醒就到了晚飯,下樓,吃飯,昕玉一聽玄冥的人也住這裡,馬上兩字蹦出:“晦氣!”
藥王張繼忠是把昕玉當了兒子,昕玉一頓飯吃了一隻雞,半隻鴨,一壇女兒紅,拍著肚子,飽了飽了。
轉頭問張繼忠:“師父,說是玄冥的人也住這兒,怎麼半個人影都沒見?”
張繼忠嚼著飯,慢吞吞咽下:“還知道我這個師父啊,來了一天了也不來拜見一下,什麼時候收了個徒弟?也不告訴一聲?長得真水靈。哦,對了,這個香滿樓啊,是……”
昕玉向來速度快,等不了彆人慢吞吞:“師父,我說的是玄冥的人在哪!”
“哦,玄冥啊,他們神出鬼沒的,為師也不知道啊,對了,這個香滿樓啊,是……是誰來著?”張繼忠頓了頓,眯著眼睛尋了根菜放嘴裡嚼半天,咽下,“是江南一個叫周然的商人開的,唉,好啊,你不是一直想發財嘛,可以試試……”
這時,邊上的弟子善意提醒:“師父,十六師兄已經走了……”
沒錯,這就是昕玉寧願冒大不敬的風險也不要拜見的原因!這老頭子太婆媽了!
月兒彎彎掛天邊,上頭星河璀璨,下頭魚龍舞動。
到了晚上,昕玉帶著小七逛逛夜市,見見世麵。
小七左手一根糖葫蘆,右一個撥浪鼓搖得不亦樂乎,雖然小七已經十歲出頭了,但沒見過昕玉所謂“大世麵”的小七表現得未免太過幼稚。而且在昕玉的錢包逐漸慢慢瘦下來以後小七對著一個竹蜻蜓開始癡癡看著。終於,昕玉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不認識你!”走得遠遠的,將小七拋在身後。
小七的腳力是打小被昕玉練出來的,幾步快走,昕玉的衣角被人拉了拉,小七天真無邪:“哥,我想要那個竹蜻蜓。”
昕玉揣著乾癟的荷包自顧自往前走:“不買!”
昕玉不理他,小七也不鬨,啪嗒啪嗒跟在後麵,撥浪鼓依舊搖得不亦樂乎。
兩人一前一後一後一前走過鬨市,來到了更鬨的地界,昕玉抬頭望去,胭脂氣就飄了過來,一間間青樓鱗次櫛比,到處都是風騷女人在招客:“來呀~這位公子~”“喲,程大官人,您有多久沒來了~奴家想死你了~”一聲比一聲尖,聽得昕玉掉了幾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