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房間，一切都是靜止的。

昕玉把桌子搬到了周然的床旁，琉璃躺在上麵。紅袖在一邊幫昕玉將刀片放在火上烤。消了毒，昕玉接過那刀片，抬起琉璃的手腕：“你可想好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琉璃看著昕玉眼裡充滿堅定：“你放心，在結束之前我不會死的。”

昕玉停頓了一下，聲音格外低沉就像一旁跳動的桔色火光。

“好，那我開始了。”

長白山腳，逢源客棧。

楊楚辰敲開緊閉的客棧大門：“老板，開房。”

“公子。”旁邊，楊楚辰一直帶著的隨從易之給他遞上一隻信鴿。

楊楚辰疲憊地接過那隻鴿子，現在的楊楚辰已經沒有往日的神采了，那個百花叢中從，片葉不粘身的楊楚辰如今一看，早不是二十來歲的風流公子，而更像四十幾歲的大叔。

楊楚辰一看上麵的字句，把鴿子放飛了。

易之過來問道：“公子不回去？”

“不回！”楊楚辰踏進客棧。

易之走上來小聲道：“可……我們的銀子不多了。”

玄冥裡，已是兩天以後。

那晚以後，琉璃的屍體便不翼而飛，同時，玄冥裡再找不見白雲飛的影子。

昕玉無時無刻不守在周然身邊，小七和袁裴定時把飯食送來。林羽和一些玄冥裡的人來看過，又走了。

玄冥裡周然還躺著，以瞳和白雲飛都不見了，現在隻剩林羽抗著……玄冥恐怕早已搖搖欲墜了，現在楊楚歌再打進來，恐怕挨不了多久，玄冥教就同藥王穀和龍吟山莊一樣……

“袁裴，幫我去找一個人。”在袁裴再一次端來午飯時，昕玉道。

“誰？”

昕玉取過一邊的紙，寥寥數字：“他住在逢源客棧，你給他看，他會跟你來的。”

“好。”袁裴接過紙放好便出了門去。

昕玉回頭看著周然，他麵色有些好轉，但一同如往。昕玉蹲下身輕吻了周然，便不回頭地出了門。

玄冥在長白山，教內有個突出的崖，周然來了以後在這個地方修了個涼亭，用來看日出日落。

現在太陽西沉，一半藏在了連綿的山川內，還有一半染紅了山川平原，也染紅了昕玉的臉。

昕玉迎著日落站著，身後的人等他多時了。昕玉抿抿唇，轉身麵對楊楚辰。

楊楚辰上前問道：“你這麼急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昕玉眼眶有些紅：“已經兩天了……周然還沒醒……”

“我聽袁裴說了，他會沒事的。”

“他要是活不過來……我……”

楊楚辰按住昕玉的肩膀，看著他：“你不能放棄他！”

昕玉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我什麼都沒了，我隻剩他了，他要是死了，我也陪他死……”

楊楚辰抓著昕玉的肩膀搖他，讓他醒過來：“你彆這樣想，你還有我呢！”

“你？我喜歡的隻有周然……”

“我不在乎，你讓我陪著你，時間久了，你會明白，會喜歡我的！”

“可是周然……”

楊楚辰堅定地看著昕玉的眼睛：“答應我，要是周然醒不過來，你跟我走。答應我。”

昕玉停頓了很久，日暮西山，將兩人映得通紅。

昕玉的聲音很輕，幾乎隨著風飄散：“好。”

昕玉看見楊楚辰笑了，不同與得意，他似乎從沒見他笑過。原來楊楚辰笑起來時很好看的。楊楚辰把昕玉抱在懷裡，感受著他的溫度。

昕玉回抱住他：“楚辰，我冷。”

楊楚辰道：“到亭裡去吧，會好些。”

昕玉靠在楊楚辰胸口：“不要。”

“那我脫件衣服給你。”說著便放開昕玉，開始脫自己的外套。

昕玉按住他的手，兩隻手覆在他的手上：“你會冷的。”

“沒關係。”

“我會心疼。”

楊楚辰頓住了。

昕玉再次抱住楊楚辰，下巴靠在楊楚辰肩膀上：“楚辰，我冷……我要你抱我……”

“這……”

昕玉追問道：“你不喜歡我？”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