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朱雅麗和司林軍又是忙的連家都很少回,這麼看來,把女兒送出國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天夜裡,司林軍開車去接妻子回家,倆人剛出電梯門,就看見一個黑色身影倚靠在自家的房門上
司林軍喝了一聲,樓道裡的聲控燈應聲而亮,倆人也看清了那人的臉,正是楊意澤
楊意澤放了寒假就直接來了垣城,在這裡守了一周多的時間都不見司家的人影,今晚也是想著碰碰運氣,不成想真被他碰上了
“叔叔阿姨,你們回來了”楊意澤略顯疲憊的嗓音在樓道裡響起,聲控燈滅掉後複又亮起
朱雅麗並不想和他做任何寒暄,開門後徑直進了家門,徒留司林軍一人麵對楊意澤愧疚又充滿詢問的目光
看著妻子不管不顧的氣勢,司林軍隻得頭疼的應付著“額,小澤呀,有什麼事咱們明天再說吧,我和你阿姨已經值了很多天的夜班了,現在累得緊”
話剛說完,司林軍也正打算邁步朝屋內走去,不料楊意澤突然伸手攔住了他的前路,司林軍被迫停住腳步,詫異的看著他
楊意澤收回了手,開口道“不好意思叔叔,我隻是想知道司茉現在在哪?或者說,司茉她在不在垣城?”
看著楊意澤一臉虔誠的發問,司林軍也心下一震,似乎沒料到麵前的這個男孩心思如此之細,半晌,司林軍抬手拍了拍男生的肩“你和小茉,還是先分開幾年吧”
交代完最後一句話,司林軍再沒停留,帶上房門進屋了
不多時,門外的聲控燈滅了,再也沒亮起來,楊意澤孤身站立在黑暗裡,肩膀沉沉的下落,顯得有些頹廢
聰明如他,又怎會猜不到司茉的現狀呢——司父司母天天忙著工作,肯定無暇照顧司茉,那事實便是司茉肯定已經醒了
可直到現在,楊意澤都沒能打通司茉的電話,再結合司林軍最後說的一句話,不難猜出司茉一定被倆人送去了彆的地方
楊意澤轉身回了自己家,心中縱使萬般苦澀但也依舊安慰著自己‘幾年嗎?好,我等’
...
2020年的春節如約而至,疫情有卷席重來的架勢,全國各地都在積極響應就近過年
但好在在這之前,楊意澤、楊意寧和母親都回到了江南烏裡居,連帶著的還有何芷慧幼時的玩伴廖逢生
年夜飯是四個人一起吃的,何芷慧向兒子女兒介紹起了廖逢生“意澤意寧,這位是媽媽的老朋友,你們叫他廖叔叔就好”
兩個孩子便先後喊了一聲廖叔叔好,廖逢生笑著遞出了提前備好的紅包“叔叔一點心意,收下啊孩子”
抵不過廖逢生的熱情,何芷慧也無話可說,示意孩子接過後便招呼著大家吃飯
楊意寧是個單純的小姑娘,隻聽是媽媽的老朋友便也沒做他想,但楊意澤看出了端倪,廖逢生的細節無一不透漏出對何芷慧的愛慕
飯過半旬,楊意澤主動找廖逢生搭話“廖叔叔您是做什麼的?”
聽到小輩的問話,廖逢生倒也沒生氣,詳細的介紹起了自己“我是一名醫生,主治神外科”
醫生這個職業曆來都是神聖的,楊意澤不覺間尊敬起了對方“那廖叔叔,您在工作中有遇到過什麼棘手的事情嗎”
本就是孩子的一份好奇,廖逢生倒也認認真真的回憶起來,從醫二十多載,遇到過的事情數不勝數,但棘手的情況在他這裡卻是少之又少,不怪被人讚譽為‘神外聖手’
何芷慧在這時也好奇道“之前那個孩子來找我時說你有手術走不開是怎麼回事?”
廖逢生夾菜的手落了下來,解釋道“本來我是想親自來找你的,可是那孩子和我做了個交換,他說他可以幫我來江南尋你,我呢,要留在醫院幫他的朋友做手術”
“那手術成功了嗎?”楊意澤順著話問出口
廖逢生循聲看了他一眼,似乎又想到剛剛的問題還沒回答,娓娓道來“這個女孩大半年前出了車禍,淤血一直積壓在顱內,也不是簡單的手術就能完成的,我觀察了一段時間後才敢給她做開顱手術,也萬幸手術成功了”
剛講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廖逢生和何芷慧正唏噓天災人禍的世事無常,楊意澤卻沉思了許久,不知在想什麼
年夜飯結束後,何芷慧想著大過年的,多個人就多份熱氣,便留了廖逢生在家裡休息,招呼著女兒和自己一起去打掃空房間
趁著這會兒的空當,楊意澤又找到了正在陽台的廖逢生,倆人站在封閉的空間內,各懷心思
廖逢生率先開口問道“小澤呀,找我什麼事?”
楊意澤也沒猶豫,直接將心中的猜疑問了出來“您剛剛說的那台手術,患者,叫什麼名字?”
廖逢生背著雙手,深吸了一口氣,思緒陷入到幾個月前的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