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去摟她，卻沒想，她撲通一下跪在他腳邊。

她卑微地拉著他的衣袖，可以看清她眼中的淚水，她朱唇輕啟，好聽的嗓音中帶著沙啞與無助:“求你，放過他，你要我怎樣都可以。”

陸毅昌表情一僵，他知道那個他是陸臻。

她一直不曾與他說什麼話，今日開口竟是放過那個男人，可笑，一國之君的女人竟愛著他人。

他神色一冷，語氣中帶著毋庸置疑:“不可能，他必須死。”

秦樂失神，頓了片刻後，用袖子擦了擦淚，起身就走，連頭也沒回。

她已經做好了選擇。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陸毅昌苦笑。

秦樂停了步子，用著沙啞的聲音回複:“對。”

那我必須親手了結了他。

另一邊，陸臻眉頭緊皺，下一秒竟吐出一灘鮮紅的血，他感覺胸口一陣絞痛，絲絲縷縷仿佛要抽走他所有的力氣。

“大人，您不該動用巫術的。”他的隨從看著虛弱的他道。

陸臻笑笑，擦淨了血漬:“沒事。”

“不過，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見我了。”

“皇帝那邊準備開戰了，大人，您有把握嗎？”隨從道。

陸臻歎了口氣:“你安頓好其他人吧，我死後將我埋在這雪地裡吧。”

他頓了一下，隨後從衣袖裡拿出一封信來:“明日我上戰場時，你務必將這信送到秦樂手中，這是我最後給你的任務。”

隨從還想說什麼，被陸臻打斷了:“既然結局我改變不了，又何必犧牲其他人呢？我意已決，不必再說。”

隻是我對不起她……樂樂，你就當這是場夢吧，怪隻怪你我緣分太淺。

“大人放心，卑職無論怎樣都會送到秦姑娘手中。”

陸臻最終是一個人上了戰場。

對麵是陸毅昌的軍隊，和他相比，顯得格外龐大，竟有了‘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

他知道他今日是要喪命於此，他逃不過的。

今日是他一身白衣，加上這滿地雪，竟讓他感覺回到了幾年前與秦樂初見的場景。

那時，也是這麼個雪天，隻是今日少了個天真翻牆的她……

也罷，至少還有這雪與我作伴，至少我遇見過她，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