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麵前這灘血,也是陸臻的。
雪越下越大了,快要將血跡蓋過了,她慌慌張張捧起那灘帶有他血跡的雪,裝進了她帶的陶瓷罐子中。
她一捧又一捧地裝著,冰冷的雪早已將她的手凍紅了。
“阿臻,彆怕……彆怕……我帶你走,我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
寒氣入骨,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隻是裝著雪。
直到潔白的雪地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紅色的血跡,她才將罐子蓋上。
她沒有注意到她纖細的手指已經腫的像個小胡蘿卜一樣了。
她抱著罐子走到離這不遠的鬆樹下,拿出鏟子開始刨著雪……
一鏟又一鏟,她早就沒什麼力氣了,但她卻還是堅持著沒有放棄。
坑越來越深了,她的手指上也開了好多條口子,在不斷往外流著血,但她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停了下來,將罐子放進了坑中,她也躺了進去,懷裡抱著那個罐子。
雪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潔白的雪花飄落在秦樂的臉上,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雪很快將她埋進了地底,從此世上再無秦樂……
陸臻,你說過的,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我來見你了。
他終是低估了她對他的愛。
“愛妃呢?”陸毅昌回到了宮中。
沒有一個人回答他的問題。
他開始瘋了一般的砸東西:“朕再問一次,愛妃呢!?”
小翠終是將秦樂尋陸臻的事告訴了陸毅昌。
小姐,小翠對不起你,小翠這就來向你賠罪。
那晚,小翠尋了死,一頭撞在牆上沒了氣。
陸毅昌瘋了,他瘋狂的砸東西,不知過了多久才消停。
第二天,他很早就出來了,隻是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神智也不是很清楚,他隻說:“朕夢見愛妃了,她說她在等朕。”
公公覺得他不大對勁,去叫了禦醫。
就這一小會兒功夫,陸毅昌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那天,他們把整個周國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陸毅昌的影子……
再後來,宸王站出來,維護了混亂的場麵,登了基。
先帝究竟做了什麼,去了哪裡不得人知。
“有人說,這先帝是個癡情人,去尋了他的貴妃;也有人說,先帝去了敵國收複土地,不過,先帝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了。”說書人拿著扇子講著先帝的故事。
“先生,那之後呢?”
那說書先生一擺扇子道:“那便無人知曉了。”
冬日的寒風又吹了起來,清宮殿的鬆樹苗早已長成一顆大樹,雪飄了下來,落在上麵使它看起來,跟他們初遇時見到過的那顆雪鬆一模一樣,隻是當初的人都不在了,隻剩下漫城風雪以及城外片地雪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