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是一年春暖花開 地點:開封府後院
又是一年草長鶯飛的時節,萬花吐蕊,嫩柳吐葉,端的是一副好景色。
春日的暖陽撒在了整座汴京城上,照的人身上暖烘烘的。
碧霄幻化成了狐型,舒展開狐身靜靜地帕在開封府後院的房頂上,雪白細軟的皮毛在微風下輕柔飄動,在陽光的照耀下泛出層層亮光。
好舒服啊!碧霄長歎一聲。雖修煉百年,但還是保有動物的本性,要不是顧及自己的形象,恐怕他都會翻個身把肚皮露出來。
緊閉的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細縫,碧霄那碧綠色的眸子望向院子中央——
石桌旁,坐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的那個身著一襲樸素道袍,俊秀的麵龐依舊維持著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小的那個約有五六歲年紀,身著一身淡青色錦繡衣衫,略微有點嬰兒肥的小臉泛著紅光,活像個熟透了桃子般的粉嫩。他一邊笑盈盈的向一旁的人說話,邊向他展示著手裡的東西。
這位一身道袍的麵癱君就是齊風,而這個青衣小童便是白玉堂和展昭的兒子——白芸瑞。
“風哥哥,你看,我已經拚出了四麵了啊!”白芸瑞獻寶似的遞上手中的東西,一雙好似貓兒般的眼睛亮閃閃的盯著齊風,那黑深的瞳仁還泛著點點晶晶水光,再配上白裡透紅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說不出的可愛喜人。
齊風接過那件物事,仔細看了看,摸了摸白芸瑞的頭,向他一笑。
受到誇獎,芸瑞開心極了,猛的撲到了齊風懷裡。
關係還真不錯呢……碧霄心想。唉!春天來了,萬物複蘇,也到了發情期了。看看自己,也是該找個母狐狸了……換了個姿勢,碧霄繼續沐浴在太陽光下。
“爹爹們什麼時候回來呢?”芸瑞抱著齊風,抬頭問他,一臉期待。
齊風抬頭看看天色,“一般這個時候都快回來了……”
話音剛落,前院竟然一片騷動,隱約還聽到白玉堂焦急的咆哮。一大一小兩人對視一眼,出事了!白芸瑞趕緊鬆開齊風,慌忙跑向前院。
看著青色的人影消失在眼前,齊風才緩緩站起來,無奈的看向屋頂上的那隻正在曬太陽的大狐狸,略微不爽——真是怎麼看怎麼狡詐,想必他現在一定在偷笑。
待前院沒了動靜,齊風才緩緩踱步到展昭和白玉堂的房間,看來炮灰還是要自己當,某隻狐狸是堅決不會下來的了。
果然不出所料,剛一進門,齊風就被雙眼發紅的白玉堂一把抵到牆上。
“父親!”白芸瑞驚呼,此時他正被趙虎抱在懷裡,小臉煞白,猶帶著兩道淚痕,估計是被剛才的情形嚇著了。看到白玉堂對齊風動粗,他掙紮著要從趙虎懷裡出來,但是趙虎死死的抱著他,不讓他去湊眼前這兩個大人的熱鬨。
“齊風!”白玉堂緊緊攥著齊風的衣領,幾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縱使是齊風,也差點喘不上氣來。
齊風抬掌向白玉堂揮去,白玉堂側頭躲過,見有空隙,齊風馬上用內力震開白玉堂,腳下急動,移到趙虎身邊。白玉堂被齊風這一震震開了兩尺,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整了整被白玉堂弄亂的衣衫,齊風依舊保持著一貫的麵癱臉,先撇清關係,“事情不是我做的,不要向我找麻煩。況且……”齊風罕見的給了白玉堂一個白眼,“再次當爹的感覺不好?”
白玉堂愣了一下,臉騰地紅了,四周的知情人士也暗自在那裡偷笑,隻有芸瑞,莫名其妙的看著四周的人一臉茫然。他隻好去看身邊的齊風,可齊風隻是看了看他,並沒解決他的疑惑。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今日一早,白玉堂陪著展昭去尋街。二人一路上收到了無數的早安問候,裝傻的屏蔽掉一切的暗送秋波,出於職責的解決了街頭紛爭準備回返的時候,一個賊突然出現在他倆眼前。
這個賊也並不是普通人,不知是對自己的身手太自信還是腦子抽風,大白天的就進府行竊,剛從後院的牆飛出來的時候就跟展昭和白玉堂撞個正著。展昭和白玉堂被這個飛賊弄得一愣,定睛一看,好家夥,竟然是江湖上鼎鼎有名官府通緝令飛賊榜首——周千音。
周千音已是多年飛賊經驗,初次愣怔之後沒過一會便反應過來,立馬腳底抹油,憑借一身出色輕功飛了出去。展昭和白玉堂也趕緊飛身追上,可沒追多遠,展昭突然腹中一陣疼痛,登時泄了氣,好容易在一出地方落了下來,剛穩住身形就昏了過去。白玉堂見狀,趕緊把展昭抱回來,也不管那飛賊如何了。於是就有了之前那兵荒馬亂的一幕。
公孫策身手一探脈象,竟然是喜脈,已經兩月有餘。展昭在運功提氣的時候動了胎氣,所幸並無大礙。
白玉堂在呆愣了一陣後,轉念一想,這能讓男子懷孕的,除了那兩隻不做他選,登時火氣上湧。而這時齊風剛好進屋,白玉堂就把火全撒在了他身上。
齊風其實十分委屈,因為這件事情,他壓根就沒參與過,當然他隻是作壁上觀罷了……
白玉堂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件事也確實是個大喜事了,隻不過……想起展昭懷芸瑞的場景,白玉堂歎氣,貓兒,暫時委屈了你了。
“父親。”芸瑞小跑到白玉堂身邊,拽了拽他的衣擺,擔心的望向麵色蒼白,躺在床上的展昭,小心翼翼,“爹爹怎麼了?爹爹他,他不會死吧?”晶亮的眼睛裡泛起一層水汽,聲音已然帶了絲哭腔。
“芸瑞想什麼呢……”白玉堂蹲下身子,邊撫摸著芸瑞的頭頂,邊抹了抹他的眼睛,安慰道,“你爹爹沒事,他隻是動了胎氣,一會就能醒過來了。”
“胎氣?那是什麼?”好奇寶寶白芸瑞茫然的看著白玉堂。
“這……”白玉堂犯了難,這怎麼解釋好呢?
“就是你即將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以後就有人陪你一起玩了,芸瑞高不高興?”白玉堂眼中帶笑,一臉幸福的表情。
“小弟弟,小妹妹……”白芸瑞吃驚的望向白玉堂,小臉變得慘白一片,“我……我才不要什麼什麼小弟弟和小妹妹呢!”
白芸瑞狠狠的一跺腳,轉身就跑出了房門外,徒留一屋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的大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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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芸瑞最近很生氣。
自己馬上就要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可是他卻一點也不高興。
他想起之前在金陵的時候,隔壁的鄰居就有一對同胞兄弟。每當有什麼好東西的時候,哥哥都要把稍微好一點的留給弟弟,每次出來玩的時候,哥哥都要照顧弟弟,根本放不開手腳來和他們一起玩,他最討厭這種感覺了。看到那對兄弟後,他非常慶幸爹爹們隻有自己一個孩子,可是……可是最後,父親竟然告訴他,他即將要當哥哥了……
而且,自從他知道自己要當哥哥後,兩位爹爹對自己的關注明顯少了許多,這讓小小的芸瑞心裡非常的難受,他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隻知道自己心裡很是難受,而且並不希望那個未來的“弟弟”出世。
他還沒出來呢,就奪走了大家的注意力,等他出來了,那他不是更得不到爹爹們的關愛了嘛!尤其……
不行,一定要想一個辦法!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定不能要讓那個弟弟奪走所有人對他的關愛!白芸瑞握緊了他小小的拳頭。
一日早上,白玉堂和展昭用過早膳後,便回房了。
“貓兒,來。”白玉堂把藥碗遞給展昭。自從展昭再次懷孕後,公孫先生就禁止他做劇烈運動,連尋街也隻能偶爾為之。
展昭接過藥碗一飲而儘。安胎藥其實並不是太難喝,起碼跟原來的傷藥比味道要好很多,但是每次喝的時候還是有點小小的彆扭。
“玉堂,你有沒有發現芸瑞最近好像怪怪的?”
“恩,變勤奮了不少呢,我前兩天看到他竟然在認認真真的習字,不過這是好現象不是嗎?”
白芸瑞一向喜歡擺弄小機關,對於讀書習字,不能說是深惡痛絕,隻是沒那麼喜愛。展昭每次看著他寫得字都頗感頭痛,但是芸瑞每次都想儘辦法不練字。這兩天他竟然把一向討厭的習字字帖全都翻出來認認真真的臨摹。
最令展昭驚訝的是,一向愛賴床的芸瑞,竟然每天天剛亮就去蹲馬步。他一下子變化那麼大,展昭怕他受什麼刺激,頗為擔心。
“最好是這樣。”展昭還是有些擔憂。
“放心吧,他一個孩子能出什麼事?”白玉堂安慰他。
“可是……”
“展大人,白大俠!”一個聲音打斷了倆人的對話,王朝快步走進房間,臉色焦急。
“發生什麼事了?”
“今早東街趙家的家丁被人殺死了,包大人要白大俠去一趟。”
“我馬上過去。”白玉堂拎起畫影,“貓兒,我去看看。”語畢轉身就往外走,王朝馬上跟上。
這一天,白芸瑞把臨了多日的字拿出來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對著那副字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以前爹爹們總說自己一個字能寫成兩個,現在,自己終於寫一塊去了。
白芸瑞捧著字,興衝衝得奔了出去。剛一出後院,就看到白玉堂和王朝從展昭的屋裡走出來。芸瑞看到白玉堂,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興衝衝地衝向白玉堂。
“父親!”
突然衝過來的白芸瑞把白玉堂嚇了一跳,一個沒收住腳,和白芸瑞撞了個正著。芸瑞被白玉堂一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