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黑客和紅客還小的時候,彼時,他們喜歡玩追蹤與反追蹤的遊戲,或者說競賽。在這樣的對抗中,黑客總是更精通攻擊,由於他是在太精通這方麵了,以至於他就必須在另一方麵有所力所不及。於是黑客所不甚在意的地方就是,他在撤離的時候會並不是因為故意地多多少少留下痕跡。
而紅客則不然,他的防守技術當然是不可置疑的完美,而反追蹤的技術亦然。舉個例子說明,黑客是一個盜賊,當撤離時不小心打翻了一樣東西,雖然會放回去,但是卻不會去在意這樣擺設原先的位置。而紅客就是哪個會注意這類細節的人,雖然他的進攻速度也許比不上黑客,但大家也知道,所謂術業有專攻就是如此。
所以在黑客年少輕狂的那幾年,這兩個人的追逐戰並不算短,甚至占據了兩個人生命裡的大半時間。那麼這樣說起來,血緣是他們無法割舍的牽絆,那麼對對方的了解就是他們互相加深這種牽絆的證據。即使剛開始的時候他們的本意也許並不是這樣。
一直到後來紅客離開以前,不得不說,黑客在很多時候還是很以自己的弟弟為榮的。
複述一句黑客自己說的話,這確實是完美的防守——這是在黑客某一次又攻入了紅客的電腦以後所說的話。
於是這兩個麻煩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了一種習慣,起先是如此,黑客愛好攻入紅客的電腦並大肆流下一堆證據,而紅客則喜歡扒開黑客身上(?)層層疊疊效果眼花撩論的十數個或者數十個虛假IP以後得意洋洋地宣布黑客的正確IP地址。
後來這兩個人發現以己之長去攻擊對方已經沒有任何意思,尤其是當自己已經把對方所有的把戲都猜得分毫不差的時候,這個遊戲實在是無趣了一些。
於是他們就開始反著來。
——這是天涯電腦被攻陷的第一天早晨。
放任了大半夜沒有理會的黑客再又一次早起之後,十分賢惠地煮好了兩人份的早餐,接下來又煮好了兩人份的午餐並放進了兩人平時慣用的飯盒裡。當黑客將東西都擺上桌子了以後,紅客照樣分秒不差地晨跑歸來。
“今天的午餐是什麼?”這是彆有用意地紅客。
“牛肉。”黑客擦乾淨了手,來到桌子前坐下。
“那麼,你是將昨天晚上視為挑戰碼?”紅客轉移話題的功力絲毫不差,“一台防禦如此差的電腦,攻破它非常簡單。”紅客說著,悠閒將油條完全浸到了尚且算得上燙口的豆漿裡,用筷子攪動了幾下。
“告訴過你很多次不要這樣吃油條。”黑客麵無表情地說著,完全不像是斥責的樣子,而且手上也沒有任何動作,仿佛已經講了許多次都到了死心的地步,“關於這個我不會視為挑戰,因為沒有任何挑戰性可言。”
“哼,我就愛這樣吃油條。”紅客一聲輕哼,將已經泡得軟爛的油條用筷子夾了出來,送進嘴裡吃掉,一臉滿足,“果然還是這樣吃最美味。”
黑客已經解決掉了自己的兩根大油條,優雅地將手擦乾淨,回到臥室換了外出服出來,一手提著自己黑色的公文包,走到了紅客的身邊。然後伸手過去,挑起了紅客的下巴,俯身舔去了沾在紅客唇邊的白色稠液,微微一笑,“我隻將昨晚看為遊戲,而且,這樣的吃法最容易弄臟臉了,而且還容易被人吃豆腐呢。”
“會這樣幫人擦乾淨的隻有你一個吧!”
黑客輕輕關上門,將紅客的怒吼隔絕在房子裡。
於是這就是兩人的新遊戲,用自己所部擅長的來攻擊對方擅長的。就例如天涯的電腦被攻陷這件事情,以紅客之短,或者也並不算短,以紅客之不如黑客的地方,來攻擊黑客略遜於紅客的地方。
這理所當然地挑起了兩人新的興趣。
當然,交手幾日之後,紅客隱忍不住地開始將自己的電腦防護得更嚴實,其原因在於,黑客每次修複了自己防禦上的漏洞以後,都會將改進後的攻擊程序再一次種植進紅客的電腦裡,那麼這究竟是為了給天涯報仇(怎麼可能!),還是為了給自己找回場子,或者說……
呐,黑客,其實你隻是單純地在享受紅客手忙腳亂的樣子吧。
於是距離WOW天涯的GV事件之後的幾天,紅客回到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