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歎了口氣,最近多愁善感的,可能是真的老了吧。
又聯係了一下沈昭昱,我想以這種方式把她想送卻沒有來得及送的禮物送給沈昭昱,如果這份禮物還來的及不算太晚的話……至少,最後她還是來參加了張靜好的葬禮。
高中後她們兩個就不怎麼聯係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挺悵惘的吧。我忘了當時我是怎麼勸她的,但我覺得大可不必惆悵,有些人單是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就已經很好了。我不知道現在年輕人對於友情的看法是什麼,但在我們那個時代,朋友是那種既會來參加你婚禮也會來參加你葬禮的人。這是我們那個時代對好朋友的定義。雖淺薄但深厚。
做完了這一切,我抽了根煙,靜坐在院子裡。
院子裡那棵銀杏樹依舊生長著,小時候,我們經常在這棵樹下和以前家裡的那隻白貓玩。後來我們長大了,白貓卻死了,再後來,我們都走了,院子裡便隻剩下了它。多年來,它沉默著,靜望著,守候著。如今我獨自再回到這個院子,它依舊還矗立在那裡,仿佛知曉了一切。它沉默地看著我,我也沉默地看著它,一如當年,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
我頭頂冒出的白發,它不斷抽出的新葉,似在偷偷述說著什麼……
我吐出了一口煙霧,春風似乎也被煙霧侵染,忘記了自己十裡的征程,在院子裡打著轉……
揉了揉淩亂蓬鬆的頭發,叼著煙,想著葬禮上的事,那時候我在想什麼呢?哦,對,那時候,看著她的墓碑。我在想:以後能夠一起說說話的人又少了一個。
是啊,以後能一起說說話的人又少了一個……
人真是越長大越孤單啊,老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突然想去看看奶奶了。